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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二沉臉看唐泱泱,「丁三說的是真的?」又見唐泱泱一臉無措,眉頓時皺了起來,從牙縫裡擠出恨聲:「……十幾年……隱瞞了十幾年有意思嗎?還是說拿著我耍有意思?」
「丙二哥……」唐泱泱開口。
丙二已經轉身躍上了簷瓦消失。
「嘖。」丁三頭疼地拍了拍額頭,「這傢伙……」
丁三回頭看著一臉像犯錯的唐泱泱,「你不要擔心,那傢伙……」丁三忽然頓住,想起了很久之前,丙二問他什麼是斷袖的事情。
丙二不比泱泱大多少,入府也不過才早五年。
丁三震驚於自己的猜測。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回頭對唐泱泱道:「……你讓他消化消化……我去找找他。你先回府。」
唐泱泱垂頭喪氣地先回了府。
丁三說會帶丙二回來。
只不過接連幾天,唐泱泱確實看見了他們回來,但卻說不上話。
有時遠遠看見身影,剛要過去。他們就已經離開了。
等她再見到時,是丙二從殿下的屋裡稟報出來,從剛要進去的唐泱泱身側擦肩而過。
唐泱泱開口見了他:「丙二哥……」
而丙二卻置若罔聞,出了門就躍上房梁消失。
屋裡。
夏初時節天還算涼。大開的格稜雕花窗扇,徐徐吹入夜風。拂進花香少許。
楚修胤坐於案前閱宗卷,抬起眼,看見失落的人推門進來。
「殿下,您找我嗎?」唐泱泱開口,聲音卻幾些哽啞。
暗衛長也知道了她隱瞞的事,丁三哥說這不是什麼大事,讓她不要自責。可是丁三哥這樣說,但這幾日他們卻都不理她。不和她說話,甚至不帶她一同去執行任務。
唐泱泱覺得殿下應該也知道了這件事了。
而即將面對的殿下對自己的疏離,彷彿是壓彎這幾天的一根稻草。
唐泱泱不知道為什麼喉嚨就哽咽住了,鼻頭酸酸的,抬手捂住眼,淚珠子就已經掉下來了。
楚修胤撩起眼皮,靜靜看著底下哭得直抽噎的人。
指腹撫轉著扳指,一下一下,逐漸躁動。
唐泱泱哭得咳嗽,直到面前一道陰影落下。
隔著濛濛的水汽,她看見了殿下遞過來一條帕子。
「……謝謝,唔。」唐泱泱甕聲甕氣地道謝,剛要伸手接。
太子已經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拿著帕子,冷淡地把她的臉擦了一遍。
唐泱泱被擦得臉有些疼,通紅著臉,吸了吸鼻子沒說話。
楚修胤將帕子遞到她手裡,淡道:「別哭了。不是還有孤在嗎?」
聽到這句,唐泱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冒出來了。「嗚嗚……我不是故意隱瞞的,說了師傅就不回來了……不要不理泱泱……」
楚修胤聽到兩字眉蹙了下,再側眸時,神情一貫如常。「今夜留下來替孤守夜吧。其他人應該是不會回去了,莫等了。」
今夜不會回去,是因為太子給他們安排了任務。
但聽到唐泱泱耳裡,自又是另一種意思。——因為她,丙二他們都不想回來了。
唐泱泱咬著唇,但仍然止不住心底的難過,一抽一噎,「……謝殿下。」
夜漸深。
哭久了的人在耳房睡著了。
一道月白長袍的身影,將人抱起,放進了裡屋的軟榻上。
微弱的壁燭光。
睡著的人眼尾還殘著哭腫的紅印,尚未長開的小臉還有微微的嬰兒肥。白白嫩嫩的,殷紅的唇,睫毛上還濕漉漉一片。
月白長袍的人垂下長睫,深黑的瞳孔幽森,微俯身,薄涼的唇輕碰過那白乎柔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