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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容色沒有!」
「阿姒姐姐,玉姨父臨終前,說過讓你護著雲若的,雲若害怕,求你幫幫雲若。」
兩人音色悲慼,一個賽一個的梨花帶雨,哭的叫一個肝腸寸斷,許攸衣眼前浮現著爹爹彌留之際的苟延殘喘,直至最後了無生息的模樣,兩眼睜著,彷彿死不瞑目,那手牢牢的抓著她,血水從他的鼻尖,耳朵,口中流著,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掌心。
紅色的血幕,密不透風的包圍住她,像是扼著她的喉嚨,幾近窒息的想要徹底擊垮她。
「住口!」
瑞鳳眼底一片沉暗,許攸衣猛拍了下桌案,沉悶的聲響像是炸在眾人耳旁,「本官如何決斷,何時輪得到你們置喙!」
肅惠郡君的死是許攸衣心中歷來不願提起的傷痛,喬慎奴顯而易見的觸了她的逆鱗。
許攸衣最是厭棄閨宅裡自以為聰明的手段,喬慎奴錯就錯在不該利用她爹爹的慘死,企圖達成他所預想的某種目的。
瑞鳳眼清晰的印照著容色滿是絕望無助的神情,那樣的他,像極了那時孤立無援,根本無力爭辯的許攸衣自己。
或許是遙遠記憶裡的她,令她難以回首,或許是想起爹爹曾經的囑咐,許攸衣從刀斧架上取下了劍,三尺青鋒閃著寒光,從漆黑的劍身裡脫柄而出,劍尖點在地面,徐徐的隨著許攸衣的腳步,發出陣刺耳的尖銳聲響。
喬慎奴自以為得逞,笑意從嘴邊不自覺的洩了出來,柳雲若雙手捧在心口,兩眼緊盯著那劍,一瞬像是屏上了呼吸。
許攸衣一步一步的踱到容色面前,劍尖徐徐的抵上他胸口,她看著桃花眼漸漸瞠大,唇邊突兀的露出了個笑。
靜下的大堂內,裂帛聲清脆,許攸衣手腕翻飛間,劃開了容色的衣裳,在跳動著劇烈心跳的肌膚上,破開血肉,留下了不可祛除的深痕。
燭光下,喬慎奴定睛一看,倏地臉色一白,那心口間,筆鋒酋勁,赫然是一個「姒」字,士族貴女的名諱何其私密貴重,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那是正君以下,能有幸被載入宗牒的側室才配擁有的無上殊榮。
這樣的側室,不再是正君可以肆意對待,買賣的貨品,在外人眼裡,他所誕下的孩兒,具有與正君所出的嫡子女不相上下的名分。
許攸衣這是賠上了整個蘭陵許氏計程車族名聲,在為容色擔保。
她,她怎麼敢!
震撼於許攸衣驚世駭俗的舉動,喬慎奴僵了面色,半晌也吐不出個字,來轉圜眼下局面。
柳雲若被許攸衣的身形擋著,看得不甚明白,但他顯然是注意到了喬慎奴的異樣,心頭驀地浮上絲不詳的預感,柳雲若跑了下來,抓心撓肺的想要看個究竟,許攸衣卻是解下她的外裳,蓋在容色身上,徹底擋住了他的身子。
「喬掌侍。」
瑞鳳眼微微一彎,許攸衣看著嘴臉透著精明的老僕,剎那啞然的模樣,劍花一挽,鋒利的劍刃毫無預兆的貼上了他的脖頸,「不知如今,你可還滿意?」
「阿姒姐姐!」
她是他看重,戀慕,從相識起,便決定相守一生的妻主,喬掌侍只是個奴僕,可他相當於他的顏面。
柳雲若煞白了臉,匆匆止了腳步,一直以來許攸衣對他都甚是溫和,從未有今日這般殺伐嗜血,不留情面的時候。
她為何如此?就為個叫容色的下奴嗎?
柳雲若忽而覺得荒誕極了,怎麼可能!
「雲若,我可以因著你與我的幼時情誼,縱著你任性妄為,卻不意味我蘭陵許氏,可以容忍你們雲陽柳氏的一個下奴放肆。」
許攸衣看著他,神情完全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柳雲若心尖一痛,自知做了蠢事,囁喏著,眼眶通紅的哭了出來,「阿姒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