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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心中一緊,從床上彈了起來。
即便知道虞禮書不會不顧林競思的性命逃跑,在看不到人的每一秒他都感到無助和窒息,戒不掉,舍不了。
他下了床,沒有開燈,而是借著月色穿過走廊,尋覓著虞禮書的蹤跡。
直到書房裡傳來輕微的響動,宴時晝停下腳步,透過被廊風吹開的門縫窺探著虞禮書的一舉一動。
昏暗的夜燈打在他半邊側臉上,漆黑的眼眸中靜靜流淌著金色的光,朦朧之中,宴時晝看到他低垂著眼眸,目光落在手中的銀飾上。
紅蘋果吊墜。
宴時晝剎那間被無形的十字架釘在原地,渾身冰冷,嫉妒和怒火第一秒席捲他的大腦,但下一秒,他看清了虞禮書眉眼間的追憶和掙扎。
他驟然愣住。
虞禮書不知道這枚吊墜是林競思的。
一個猜想在宴時晝心間炸開,迸射出歡欣若狂與恐懼不安交融一體的生化殘渣,他如同野獸一般死死盯著虞禮書的神情,不放過一絲一毫細微的神情。
他看到虞禮書抓著那枚吊墜,松鬆緊緊反覆張開掌心,浸透著痛苦情緒的思緒揉皺了他的眉眼,半晌,也沒能在一團糟的人生中求得一個正確答案。
最終,那枚吊墜又回到了盒子裡,如他的主人一般被放到落了灰的書櫃邊角。
虞禮書轉過身,看到被風吹開的木門,外面黑漆漆的,一個人影站在黑暗中。
「宴時晝。」
話音剛落,宴時晝似乎想要抬腳走進書房,卻又有幾分膽怯般停留在那條線外。
「宴時晝。」
虞禮書又叫了一聲,他敏銳地察覺到宴時晝的退縮,向前走去,但這樣的猶豫並未持續多久,宴時晝推開了門,將他抱在懷裡。
他的力度有些大,指尖撫過虞禮書的肩背時,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哥哥。」
沒有回應,虞禮書一言不發地推開他,向臥室方向走回去。
宴時晝從身後叫住了他。
「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虞禮書的腳步停住了,他聽到宴時晝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即便不回頭,也能猜測出那張漂亮的臉蛋哭泣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你記起來了,那個吊墜,我救過哥哥,哥哥說要守護我一輩子,你都記起來了,是不是?」
宴時晝跑到他身邊,用力拽住了虞禮書的手腕,那裡有一道深紅色的疤痕,取代了原本的手鐲,深深地烙印在虞禮書身上,他借著月光看著他,急迫地追問著。
死寂的夜色裡,回應宴時晝的是短暫的沉默。
直到宴時晝失去耐心,將人轉過來面向自己,捧起他的臉,意圖從那冷俊的眉眼間瞧出些許端倪時。
他看到了一雙覆雪般冰冷的眼眸。
「我記不起來了。」
虞禮書的唇瓣一張一合,說出的話總是那樣平淡又涼薄,「都忘了。」
宴時晝愣怔地看著他,在那輕顫的眼睫中,似乎流露出幾分似有若無的悲涼。
他說:「你也忘了吧。」
虞禮書甩開渾身僵硬的宴時晝,回到床邊,看到了床頭那個放著草莓糖的玻璃罐,他幾乎沒有猶豫,再次丟到了垃圾桶裡。
宴時晝終於被激怒了。
他瘋了一般撲上去,用尖銳的犬齒撕咬著虞禮書的面板,儘管那裡早已覆滿了大大小小的印記,可這一次,鮮血順著面板留下,在潔白如玉的身軀上滑落,留下驚魂動魄的長痕。
虞禮書看到宴時晝用陰狠的眼神盯著自己,眼淚卻不斷在流,像是永無止境的水龍頭。
宴時晝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淚水很美,也很虛偽,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