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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人眼中,此刻的陸雲川稱得上是渾身戾氣,像是壓制著血腥氣的獵豹。但只有方楚熙知道,那雙看向他的眼睛像是小狗似的,濕漉漉的,盛滿了擔憂。
他避開陸雲川的視線,點點頭:「嗯,我沒事。」
陸雲川沒應聲,而是垂眸盯住了什麼。方楚熙有些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才發現自己的皮鞋上沾了幾滴紅酒,雖然不多,但在棕色的鞋面上還是有些顯眼。
他正打算去桌上拿張抽紙,然而不等他動作,陸雲川突然蹲下身,單膝跪在了他面前。
方楚熙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別動。」
陸雲川低聲道。他抽出了西服上口袋的深藍方巾,展開攥在手中,不顧四周震驚的目光,他低下頭,認認真真地用方巾為方楚熙擦去了鞋上所有的紅酒痕跡。
方才還在竊竊私語的賓客們,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誰都知道陸雲川為了自己那心上人拒絕了金家的聯姻,但幾年下來,人們對陸雲川是否仍然喜歡現在的配偶也有了一定質疑,畢竟以陸雲川對外展露的工作狂模樣,可絕對稱不上深情。再說,再伉儷情深的伴侶,也有七年之癢呢。
可眼前的一幕,卻是讓在場的大多數人都齊齊掉了眼珠子。那個在他人面前傲到連話都懶得聽完的陸氏太子爺,竟然主動對著方楚熙彎下高傲脊樑,單膝跪在他面前,只為幫他擦掉鞋上的紅酒漬。
而還沒被拖到門口的鐘玉宇也遙遙望見了這一幕,臉上的神色堪稱精彩萬分。他前一刻還稱陸雲川薄情寡義,嘲笑方楚熙的境遇,但現在的場景,陸雲川對方楚熙那副護得嚴嚴實實的模樣,簡直就像是隔空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他的腦海突然浮現出一個十分荒誕的想法。當初在報紙報導後,陸雲川對他動怒,真的是單純的因為覺得丟了面子嗎?
還是說……他從那時候開始,就是在為方楚熙所遭受的事情而生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之前聽聞的方楚熙與陸雲川感情不和的傳言,都是假的?陸雲川其實是非常在意方楚熙的?
頃刻間,鍾玉宇的臉上血色盡失,整個人都肉眼可見地灰敗了下來,雙手顫抖地想起剛剛陸雲川說的那句話。
他不知道陸雲川與方楚熙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但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從此以後……怕是真的再也無法重回國內樂壇了。
另一邊,作為眾人目光焦點的方楚熙,已經有些不知所措。
他等陸雲川站起身,便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跟我過來。」
他急匆匆地帶著陸雲川去了洗手間,看四處無人,才略微鬆了口氣,立即問:「你剛剛為什麼要這樣?」
陸雲川如實答道:「我只是想幫你擦乾淨。」
方楚熙一時有些無言。雖然他讓陸雲川一起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假裝一下夫夫關係穩定,讓他們即將離婚的訊息不至於那麼快擴散出去,但陸雲川今晚表現出的效果……也未免好過了頭。
如果他不是事件當事人,他恐怕都要以為陸雲川該有多麼喜歡自己,更別說那些宴會上的人了。
他嘆了口氣:「以後在公共場合,不要那麼誇張。」
陸雲川茫然地問:「很誇張嗎?」
方楚熙:「……很誇張。」
陸雲川聞言,不禁蹙起了眉,眼神固執:「可這本來就應該是我該做的,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方楚熙下意識道:「可是以前……」
「以前是以前,只要我還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再經歷那些事情。」
男人鴉羽一般的睫毛輕顫,他凝視著方楚熙的眼睛,明明他的身高讓他能夠低頭凝望方楚熙,可此刻卻像是他在以極低的姿態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