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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一發話,壓力瞬間落到了趙小公子身上。
趙小公子只比白秋姝大三歲,性子冷清,但說話跟葉臨岸有幾分相似,都不太好聽。
按理他與白秋姝素不相識,本不該如此針鋒相對,偏他是白春毅的同班同學,還因為白春毅跟白秋姝說了幾句話,並僅憑那幾句話就激怒了白秋姝,於是才有了這場比試。
趙小公子重新搭箭拉弦,短短的一息時間,他已看清眼下的局勢——
眼下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先一箭把兩個紅色香囊的接連處射斷,讓阻礙視線的斷枝徹底落下,再一箭射中藍色香囊,這樣他與白秋姝就是平手。
要麼他賭一把,在斷枝完全遮擋住藍色香囊的情況下,憑記憶憑感覺去射香囊。
若射中,他比白秋姝少用一箭,他贏。
但要射不中,他就得再耗費一支箭去清除斷枝,然後再用一支箭射中香囊。
那麼他就比白秋姝多用一支箭,結果是他輸。
保險起見要個平手,還是賭一把定輸贏?
趙小公子幾乎沒有猶豫就做出了選擇,他一箭射出,銳利的箭簇劃斷了香囊的繩子。
被香囊拉扯的斷枝磕磕絆絆地落了地,露出藏在其後的藍色香囊。
接著他又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瞄準一氣呵成,看似專注,實則因為清楚結局,他的心思早就跳到了別的地方。
他想,若是身旁的白秋姝面對這樣的情況,一定會選擇賭一把。
因為——別人或許沒看見,甚至有可能連白秋姝自己都沒意識到,但他離得近,看得清清楚楚——白秋姝最後射那兩箭的時候,眼裡壓抑著興奮的火光,像極了一個瘋狂的賭徒。
他甚至懷疑,白秋姝射空後的慌亂僅僅是因為她想不到翻盤的辦法,一旦有人把翻盤的法子給她,哪怕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她也會拋卻一切顧慮,痛痛快快地放手一搏。
這樣的性格趙小公子不討厭,但也欣賞不來。
咻地一聲,箭矢射中最後的藍色香囊,比試塵埃落定,趙小公子與白秋姝打成平手。
蕭卿顏隨口誇了他們兩句,最後又對白秋姝說:「你很有天賦,只讓書院的武師傅教你,反倒容易將你給埋沒了。」
眾人若有所感地豎起了耳朵,就聽見長公主殿下說:「今日起,每個月的旬休日來我府上,讓我府上的人教你武藝。」
白秋姝傻在原地,還是兩旁的岑鯨和趙小公子同時碰了碰她,她才反應過來,向蕭卿顏謝恩。
隨後宴席繼續,有了蕭卿顏在,學生們的情緒越發高漲,遊戲時的勝負心也越來越重,一個個都想像白秋姝一樣,被長公主殿下看中,獲得旬休日去長公主府學習的資格。
至於被人羨慕的白秋姝,她不僅興奮,還有些害怕。
長公主府不比瓊花宴,肯定沒法帶上岑鯨,一想到要自己一個人過去,她就有點不知所措。
還是岑鯨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才叫她心裡踏實不少。
白春毅比白秋姝更加不安,他生怕妹妹在長公主府闖禍,叮囑的話吩咐了一大筐,聽得白秋姝連最後一點緊張感都沒了。
她還朝一旁揣著袖子的趙小公子微微揚起小腦袋,有些驕傲地說:「殿下雖然沒有叫你去,當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可以學了再來教你。」
趙小公子耷拉著眼皮,淡淡道:「不用,我本來就對習武不感興趣。」
白秋姝才不信:「可你射箭很厲害。」
若非勤學苦練,怎麼可能達到如今的水平,要是不喜歡不感興趣,又怎麼可能堅持練下來。
然而趙小公子卻說:「學射箭,也不是因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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