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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碼頭那邊,江袖也早讓人去傳了話,雲息知道江袖是在陪岑鯨,就沒再派手底下的人來催她。
她們一行三人輾轉數家店鋪,期間進到一家樂器行,話趕話地聊到了明德書院西苑的廣亭。
那裡是姑娘們上音律課的地方,四面無牆透風,白秋姝說最近天涼了,若遇上風大些的日子,在裡頭上課還真得多穿幾件。
江袖聞言跟著吐槽,說在廣亭那地方彈琴,意境是好,就是經不住風吹日曬,冬天天冷,掛上遮風的簾子光線就會變差,還得每張桌子上放一盞燈,遇上夏天最熱的時候就更慘了,又不能像在室內那樣存住冰盆散發出來的涼氣,只能硬生生受著。
白秋姝:「如今倒還好,書院重修廣亭,用水車從西苑門口引水,把亭子做成了自雨亭,天熱的時候屋簷邊會落水簾,所以待在亭子裡還是挺涼快的。」
江袖正要感嘆這個改動不錯,白秋姝突然反應過來:「江姑娘對廣亭很熟悉的樣子,可是去過西苑?」
江袖微微一頓,隨即笑道:「我怎麼可能進得了明德書院,也是聽來買東西的客人說的。」
江袖解釋的同時,不自覺看了眼岑鯨。
她其實進過西苑,準確地說,是進過原本只招收女子的明德書院,而且還是被岑吞舟丟進去的。
要問原因,就不得不說到岑吞舟的教育方式了。
岑吞舟並不是那種一味寵溺縱容小孩的家長。
偶爾她也會被氣到暴跳如雷,雖不至於摔杯砸碗,但也足以讓見識過她發火的熊孩子們永生難忘。
因為岑吞舟會罰他們,且永遠都是挑著他們最怕、最討厭的點來罰。
比如岑奕,他雖然不討厭讀書,卻極其厭煩寫字,因此岑吞舟罰他,從來都是罰他抄書。
又比如雲息,早些年雲息一心想要仗劍江湖,最嚮往江湖人快意恩仇的生活,因此對行商之人滿心利益、滿口鬼話的作態非常看不上,也不願插手雲記的事務。
岑吞舟罰他,就是把他指使去雲記幹活,也不拘做什麼,打雜也好,跟著掌櫃上酒桌應酬也罷,就是要把他摁進他不樂意待的環境裡,讓他好好反省。
再比如江袖,江袖出身不太好,初時骨子裡總有些自卑,表面不顯,心裡卻最怕跟出身不凡的官家女打交道。
那是一種自知不如的畏懼,導致她總會在事後復盤自己與那些千金小姐們接觸的時刻,生怕哪句話說的不好,或者哪個動作做的不對,會平白惹人笑話。
岑吞舟體諒她的敏感,也從來不吝嗇對她的誇獎,還照著大家閨秀的標準請西席上門教她。
偏有次她腦子瘸了,看岑吞舟與某個官員的合作出現問題,那個官員又總是拿色眯眯的眼神往她腰臀上瞄,她就想:反正自己出身那種地方,要不是岑叔幫她,她早不知道被糟蹋成什麼鬼樣子了,如今犧牲一下,替岑叔分憂又有何妨。
本來……她就是要幹這個的。
於是某次岑吞舟請那官員來家中會面吃酒,她在那官員短暫離席的時候,忍著害怕,強逼自己跟出去,與那官員說話。
那官員果然被她幾句話哄得鬆了口,還被她帶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空屋子。
只是不等發生什麼,屋門就被趕來的岑吞舟一腳踹開了。
岑吞舟當時的表情,江袖每回想起都心虛得不行。
趕來的岑吞舟此前也喝了不少酒,被醉意燻得失了分寸,差點廢了那官員。
後來岑吞舟酒醒,處理好殘局,就讓人收拾她的衣物,把她帶出了家門。
江袖以為岑吞舟不要自己了,嚇得跪地求她,哭著喊著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會自作聰明,讓岑吞舟別把自己送走。
岑吞舟站在馬車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