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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卯生趴在房間擦地板時,王梨才對趙蘭使了個眼色,「瞧見沒?你得讓她有個目標,動起來,別繼續陷進去。」晚上八點時卯生洗澡換了衣服坐在兩個媽媽面前,她抓著t恤皺眉,「她死活不說理由。」
那就是卯生被踹了,趙蘭坐不住,「她平時有沒有和什麼人交往很親密的?」她的引導方式讓師姐笑了笑,王梨扶正師妹,看向卯生,「她現在不說,不代表以後不說。」
她能告訴孩子的就是不要自己亂猜,過段時間再去找小印,如果你還喜歡她的話,就再挽回一下。她現在可能遇到什麼難處了,這孩子性子比你硬得多,卯生,你就這樣哭哭啼啼的,搞不定她的。
「那要怎麼搞定?」卯生問。
「好好生活,好好工作,遇到事兒得把自己活好。吃飽,挺腰,穿最好看的衣裳,唱別人趕不上的戲。」王梨捧起卯生的臉,「你有眼睛啊,那就去觀察。有腦子就去思考,有嘴巴自己去說。還有雙手的對不對?去做。小印現在可能在哪裡有難處?是不是家裡出事了?你能幫的、我和你媽媽能幫的都會盡力。或者,你有沒有做讓小印難過的事兒?有時候我們自己覺得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你別小看了有些人的直覺和悟性。」
說白了,感情裡要做到坦誠相對真的很難。王梨說完這句果然見卯生神色堅定了起來,她想了下,「師傅,媽,我出去下。」
老兩口趴在陽臺看著孩子奔向小區大門口,趙蘭頓了好久,「師姐,你比我會教孩子。」
「見多識廣,感同身受罷了。」王梨說完,腰就被趙蘭擰了下。
卯生坐在印秀家裝店外的燒烤攤子旁,她看著店裡的女孩沉默地算了好一會的帳,然後就是不停地接講電話,臉上露出疲倦的笑容。她這樣的辛勞卯生見過多次,卯生也覺得印秀真的如她說過的那樣,「習慣了。」
等到九點半時,卯生面前的燒烤一點沒動,老闆看了她一眼,「不好吃?」
「挺好。」卯生隨手捻起一根慢慢咬,看到一輛越野車停在了店門口,喇叭只按了一下,就走出浩哥,他朝著印秀招手。
印秀和店裡的同事交代了幾句後就要進浩哥的車。浩哥看著印秀笑得很開心,親自給她開了車門,還特意攙了一把。卯生只能目送他們的後腦勺遠去。
為什麼都是一雙肉眼,師傅說的「看」和自己的「看」就是不同?有些人看人看進骨子,她卻還在外圍打轉。如果她看山還是山,印秀和浩哥之間的確比很久前要親密。卯生這才覺得自己傻,怎麼就這麼放心地讓印秀跟著浩哥去出差應酬?因為堅信印秀愛著自己。
愛情是什麼?它是微波爐和電冰箱的合體吧。前面熱得天旋地轉,後面就冰得刺骨冷寒。是印秀還存留在自己肩膀上的咬痕嗎?還是她塞給自己的銀行卡?
卯生忽然覺得,印秀似乎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愛自己,從她不給臭男人但是給自己的青澀的吻上,從她穿著借來的那身談不上體面的衣服提著保溫盒等在柏州戲校門前,還要更早點,從她陪著俞任去袁惠方家,自己借著印秀的小床打個盹起。那時下午三四點的陽光雖然不夠濃鬱,但是黃燦燦的軟軟綿綿地鋪進房間,卯生睜開眼總能看到印秀坐在那扇老舊窗戶旁看著自己微笑,「醒了?」
愛情是一場夢?印秀先醒了,所以她要去找那種有老公孩子的日子?那樣才叫踏實吧。大部分人都喜歡踏實穩健的未來。
卯生這才開始咀嚼起她所記得的、印秀說過的話,零零碎碎,「你給我留點面子」,「你適合更好的人」。
她這幾天也才意識到,為什麼那天夜裡的印秀像瘋了一樣。她早就下定決心道別,而卯生還懵懂無知。
愛情是一場陪伴嗎?是人生下一站前的同舟共濟,是孤獨無助時的互助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