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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指著頭髮,「有段時間掉得太厲害,我戴了假髮你沒發現吧。」她得意地抿著酒窩笑。
她笑得雖然輕鬆,但趙蘭不知道這兩年多王梨是怎麼過來的,劇團的演出、職務和名聲帶來的社會事務還有一些外出私演從沒休止過,她竟然一聲不吭自己扛著。病痛折磨時她無人陪伴,獨自住院時她煢煢孑立。這人的優點是能忍,缺點是過於能忍。戲校時期就屬她練得最兇,筋絡傷了也照樣練武戲一個月,生怕自己沒了登臺的機會。
生怕王梨起身離開,趙蘭的手還和她的交握,「從下午快下班我知道這事,到見到你人,我像死了一遭。」她抽出手摸著師姐頭髮,「這是真的假的?」以前師姐頭髮長時有一大蓬烏密,現在剪短了,也薄了許多。
「真的,新長了半年。那會兒開始我就覺得這病治好有戲,果然吧。」王梨還在笑,趙蘭還在哭。那眼淚珠子不用線串,一顆顆地挨著滾落,像要把她十幾年沒流的補足。
師姐只能仰頭微微用嘴換氣,也不管這是趙蘭家就摟住她肩膀,「不怕了,我命長著呢。」她伸出手,如同年少在戲校時講解,「這條生命線都快長到手腕了,你要是活八十八,我就活九十。」王梨今年四十,趙蘭三十八。
趙蘭不用她哄,只需要王梨擁抱,兩人靜靜地坐了很久,趙蘭悶聲說,「把你病歷都拿出來給我看。」
王梨乖乖地拿出,醫生的字難認,可趙蘭還是認出了「暫停化療,改為兩月一次檢查」。她緩了口氣,揚眉睨師姐,「姓王的,我算跟你沒完。」
臥室內因為憋尿而在門縫那端等待時機的白卯生也聽見這句話,她的心停跳一拍,總覺得剛才媽媽這句「沒完」有股子咬牙切齒的戀戀不捨。正當她彎腰捂肚子時,師傅說要回家了。白卯生按捺不住出了房間,「哎喲憋死了。」
趙蘭和王梨面面相覷,還是師姐穩得起,「沒事,等她大一點再說。」
「都兩年多了……」趙蘭依然握住師姐的手沒鬆開,「不成,你今天必須留下來。」說罷她就去敲衛生間的門,「卯生你快點,一會兒你師傅要洗澡。」
「啊?」白卯生提褲子摁沖水鍵沒聽清,「師傅怎麼著?」洗完手出門,媽媽趙蘭已經等在面前,「我說,你師傅要洗澡,今晚她在咱們家休息。」
「哦,哦,師傅你睡我的床吧,我和我媽擠一塊兒就行了。」白卯生沒料到自己的話讓兩個大人都沉默了,半晌,王梨說,「不用了,我回家就行。行李明天來拿。」
深諳師姐薄皮厚餡兒特點的趙蘭低頭,「那……行吧,隨你。」
「誒都這麼晚了,師傅就別回去了,要不我和你擠一擠?」白卯生沒注意媽媽趙蘭咬著牙,王梨倒欣賞得忍俊不禁,猛然看去,牆上老白的照片不知何時已經被摘下。
第15章
為了照顧王梨方便,趙蘭經常在她房子裡開夥,對女兒就沒有以前那麼面面俱到。而白卯生也知道了師傅生病的事,加上學校裡初一初二的妹妹們她沒精神理會,每次進班又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總被那衝殺在題海的勁頭給嚇得不敢說話。班裡的朋友們鳥歸枝葉時,白卯生猛然覺得如果沒有俞任,她真是孤單。
白卯生一手託著下巴盯俞任一邊轉著原子筆,同桌祝朝陽也是這個動作,而他的視線也隨俞任挪動。前一週的家長聚會上年齡相仿的孩子有四五個,祝朝陽父親還特意和俞任打招呼,「你和祝朝陽一個班,還是他領導,他要是不願意學習你要勸勸他啊。」
俞任說「叔叔放心,不僅僅我,全班同學和老師都關心祝朝陽,都勸他早點回歸班級。」再看向青春痘暗戀者,「祝朝陽,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校?」
在家和孃老子對著幹的祝朝陽此時臉憋成通紅,「我……我看數學老師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