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5 頁)
可是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反駁:你真的能夠忘得了嗎?
忘不了又能怎麼樣呢?她苦笑,無奈地搖搖頭。一個吻能代表什麼?花弄影的心中,在意的是柳冠絕啊……
“花弄影傾心的,是柳冠絕,而不是你。你,實際上是柳冠絕的替代品。”
展玄鷹的話在她耳邊響起,震得她的耳朵有點疼。
可笑啊,不過是前一天,她還對自己說不在乎,可是現在,隱約的,覺得心臟的位置有些抽痛。
他昨日抱她、吻她,在她的面前表露出脆弱,是不是,把她當成了柳冠絕呢?
她想要否認,可是連自己,都沒有信心去面對問題之後的真實答案。
他為了柳冠絕,在眾人面前將她捧上最顯要的位置;為了柳冠絕,他寧願犧牲她……還有什麼能夠拿來說服自己,她並不是柳冠絕的替代品?
心情莫名地煩躁起來,水君柔轉身,不經意看見前幾日被她隨意丟棄在床角邊的畫筆。
拾起畫紙畫筆,她緩緩地走到桌前,用一隻手艱難地將畫紙在桌面展開,拿鎮紙壓住。倒出顏料,認真地在畫板中仔細調和,然後以畫筆蘸了顏料,一筆一劃地在畫紙上繪著。
既然不能驅走心中的煩悶,那就畫些什麼吧。畫什麼都好,仕女、山水、花卉……只要讓她暫時忘記,什麼都不要不再去想……
萬花閣的閣主啊……
慌亂中的初次相遇,權宜之下的無奈請求,惶恐不安中的殷切期待,瞭然預設後的自我放逐……
耳邊迴盪的是他的聲音,眼前顯現的是他的音容笑貌。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一一在她腦海中浮現。
……
“若是你執意要當奴婢,那就當吧。”
“若是睡不著,介意陪我坐坐嗎?”
“我有眼睛,有耳朵,我會看,我會聽。”
“她是水君柔。”
“對不起——”
“就這樣,一下,一下就好。”
筆下的意象慢慢地被勾勒出來,逐漸成型。不是仕女,不是山水,不是花卉……那是一張她熟悉的臉,濃黑的眉,狹長的眼,挺直的筆,還有薄薄的唇。
花弄影!
手中的筆陡然停住,握筆的指尖微微顫動。她驀然鬆開手,眼睜睜地看著畫筆從她的手中滑落,在畫紙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瞪大了眼睛,她捂著嘴,倒退著,狠命地搖頭。
怎麼會是他,她怎麼會畫他?錯了,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
可是,無論她怎樣地退,畫紙上的面容仍是清清楚楚地在她的面前,揮之不去。那樣的肖像,從外貌到神韻,舉手投足,惟妙惟肖,連本來是最難掌握的眼神,她都刻畫得逼真之極。
為什麼會如此之像?她是畫者,她當然明白其中的原因。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用心了。她不是用眼,而是用心在畫,已經超越耳目。落下的每一筆、每一畫,都是她忘卻了外物,傾心之作。
她的心中,裝下了花弄影,裝下了那個心思不在她身上的花弄影!
這樣的認知讓她打了一個激靈,倉皇地上前,她抓住桌上的畫紙,想要徹底地毀去。
撕掉了,你就能否認嗎?
有個聲音在她耳邊嘲笑她的掩耳盜鈴。
不,不,不!
她在心底吶喊著,以一手捂住耳朵,不想再聽那持續折磨她神經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緩緩地放下手,周遭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的聲響。她呆呆地盯著面前的畫,緊握的拳頭鬆開,指尖從畫中人的額頭滑過,慢慢向下,停在他的左胸。
“你的心中,可有我水君柔的半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