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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嘉會想自己先睡，又想跟江斂說一句晚安。

好像就算住在一個屋簷下，也止不住那種隨時想見到對方的思念。

祝嘉會想了想，乾脆下樓去了書房。

敲了兩聲門，江斂從一堆檔案裡抬起頭，見是她穿著睡衣站在那，問，「你怎麼下來了？」

祝嘉會：「……我睡不著。」

這句話說完，祝嘉會怔在那，恍惚覺得好像回到了大半年前。

她站在這裡，跟江斂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可那時她是營業，現在卻是真心。

真心地睡不著，想見他。

江斂聽完，微頓，把所有開啟的檔案都合上，再關掉電腦。

他故意在書房拖延時間，只為了等祝嘉會睡了，也好掐斷自己的那些心思。

可現在祝嘉會說睡不著。

江斂無奈，只好關燈離開，牽上她的手，「走吧，回去睡。」

兩人從書房牽手離開，往三樓臥室走。

同樣的一段路如今再走一遍，已然是不同的心境。

走著走著，祝嘉會忽然問江斂，「你還記不記得我剛來的時候有一天去書房找你，說睡不著，害怕打雷，讓你送我回臥室嗎？」

江斂：「記得。」

祝嘉會哼了聲，「當時你送得好勉強哦，不情不願的。後來我為了活躍氣氛問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你竟然說我不像怕打雷的人，氣死我了。」

突然被拉到那段回憶裡，江斂也低低地笑。

祝嘉會看他，忽然停下，一本正經道：「你現在重新回答我。」

「什麼。」

「你對我的第一印象。」

「……」

「要不我先說好了。」祝嘉會搶道，「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在電梯裡……嗯，很精英的男人，很帥，往那一站就很有氣場，但是細看又全身都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說完，祝嘉會期待地看著江斂，「到你了。」

江斂垂眸思考片刻，坦誠道：「……頭髮很香。」

他說完，在祝嘉會頭髮上親了下，「是讓我記了很久的味道。」

祝嘉會終於套到了江斂的真話，有些羞澀地笑出來，「原來是這樣。」

她抿唇，「那你一開始對我也沒那麼清白吧？」

江斂輕輕笑，算是沒否認。

兩人難得有這樣推心夜談的機會，就算走到三樓了，也沒有著急回房間。

他們靠在過道盡頭的窗臺看著對方。

夜晚很安靜，風輕輕，吹動樹葉在沙沙地響。

「我也想問一個問題。」江斂說。

「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了我。」

「……」

祝嘉會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想了很久……應該是我裝學霸跟你聊天的那個清晨。」

祝嘉會對上江斂的眼睛，「那天我在書架那假裝找書，而你在選茶葉，我偷看了你一眼，你側顏真的很好看，讓人不自覺心動的那種好看。」

「那一眼，應該是第一次心動的開始，但我不知道。」

祝嘉會說著又笑，「你知道嗎，我當時特地找了那本歐洲史，以為是你常讀的，結果是你爸爸讀的，我好像個小丑。」

「真巧。」江斂低頭：「後來我是在那本歐洲史裡發現的合同。」

祝嘉會怔住，好像終於解開了一直沒答案的未解之謎，心一鬆，人也釋然下來，「是因果嗎，我用那本書騙你，那本書也給了我一個教訓。」

過去的事提起來總有些沉重。

祝嘉會吸了口夜晚的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