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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川動了動左手手肘,感覺小臂以下的部分都冰冷得沒有知覺了,要是再不拿到車票返回火車,他都要擔心這隻手會不會就此廢掉。
其他街區坊市的走屍在不斷地湧來,好在將軍府就在前方,進了門就安全了。
可就在這時候,他的右側突然撞上來一股推力。
白洛川本就腦袋暈眩,加上血液流失得太多,這個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身體一晃,就被直接撞出了兩列的隊伍,軟倒在地上。
走屍一窩蜂朝他撲了過來。
「洛川!」
白玦被司綺的喊聲驚得猛回過頭,卻看到白洛川躺在地上,蒼白的脖頸暴露在走屍的牙齒之下,彷彿下一刻就會被它們撕碎。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攥住,前所未有的心悸讓白玦身體發軟,喉頭一甜,差點吐出一口心血來。
一切都發生在一兩秒的時間裡,司綺在瞥見白洛川被撞出去的那刻,就將鞭子快速地甩了出去,纏上後者的右腿,沒有任何猶豫地用力往自己這邊拉。
「啊——」
一陣讓白洛川瞬間冷汗浸濕衣服的疼痛從手腕上傳來,痛得他眼前發黑,甚至持續了近十秒的耳鳴。
司綺想將他拉過來的時候,另一個走屍卻在無意識間扯住了白洛川受傷的左手腕,受到控制的走屍一旦摸到了人類的身體,便不會放手。
兩方在那瞬間像拔河一般地拉扯那一下,將白洛川被乾涸的血黏住的傷口再一次撕開,並且撕裂得更大,像是要將他的手掌給硬生生扯下來。
疼痛的知覺再次傳來,讓他知道那手還沒有廢掉,但這陣痛楚也讓白洛川全身的力氣在那一刻盡數褪去。
關鍵的時刻,將軍府上方卻射出了一隻箭矢,一箭正中那隻走屍的後腦勺,射了個對穿,衝擊力之大,將那腦袋直接給碎了半邊。
手腕上的拉力瞬間消失,司綺的鞭子將他飛快地拉了過來,被白玦接住,抱了個滿懷。
「洛川洛川!」
白玦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甚至讓人覺得他一聲一聲都在泣著血,看著令人心酸又難過。
「我沒事,沒事,不要怕」白洛川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來,腦袋無力地蹭了蹭白玦的脖頸,說話都像是疼得沒了精力,緩慢小聲,哼哼唧唧的,「你別怕,別哭」
可這『別哭』兩個字卻彷彿是催淚劑一般,說出來就讓白玦鼻酸。
那些諸如後怕、驚懼、失而復得、心疼等等的情緒,在那瞬間的心悸和絕望之後,才被這一聲『別怕、別哭』通通給勾了出來。
複雜又洶湧澎湃的心情像是鋪天蓋地的大雨,砸得他拳頭一般大小的心臟幾乎承受不住,「咚咚」的跳動聲如同驚雷,白玦猛地閉上眼喘口氣。
鼻息裡傳來的熟悉的甜牛奶味兒才讓他安心。
「將軍!」看著熟悉的箭法,梅兒渾身一震,向著箭矢射來的方向望過去,伏在圍牆上手持弓箭的身影,正是她青梅竹馬的將軍。
梅兒頓時濕了眼眶。
「走!先進府!」司綺一鞭子將身邊的走屍肅清。
林久這時候也不管隊形了,扶住白洛川的右邊肩膀,和白玦一左一右將他攙住,在司綺的掩護下,往將軍府衝去。
有將軍在圍牆上方以弓箭支援,這一小段路他們走得極快,不多會兒便終於重新踏進了將軍府的大門。
總算可以歇口氣了。
他們一行十個人,這段路死了最後面的一男一女,其他的每個人都是渾身浴血的模樣。
司綺捂著側腰的傷口輕咳著,另一隻手抖得連鞭子都快握不住了,狼狽的樣子看上去比上個站臺慘烈不少。
「真是要了命了」司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