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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一年我與她鬧著彆扭，怪她顧不好自己，質問她如果當初替我擋下的那一劍是致命的該如何，她說她認命，我氣得直拍桌子，斥責她所言的認命，不過是拿她的命來換我們的命！那這條命，無論換回來誰，誰都活不下去……

可她終究是用了自己的命，換了我的命。

我扶著桃花樹幹，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站立不住。

&ldo;那時她說她愛上一人，那人卻不知。&rdo;

&ldo;那人與她相處五載寒暑，一起查案，一起出行，見過他恭恭敬敬地呼喚，見過他小心翼翼的試探，見過他護著弟兄，見過他寵溺妹妹，與他一起死裡逃生過，一起慷慨赴死過，一起下過水，一起歷過火，她為他擋過迎面而來的利劍，他也為她抗過火海里砸下的房梁……&rdo;

&ldo;她見過他所有的樣子。唯獨沒有見過，他敢往前走一步，亦或是說出口的勇氣。&rdo;

桃花林木栽種密集，待久真是讓人氣短缺氧，胸悶難受，我死死捂著胸口左邊的地方，只覺得像是被人揪著心臟狠狠地擰著，痛如刀絞。

&ldo;你一直以為，我於沐萱是兄妹之情，於畫言是男女之情。恰然相反，若我不愛沐萱，那時我即使再寵她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說出一句假的喜歡。其實在她說要回雲家的那一晚在書房中，我與畫言商量的就是我準備向她表明心意娶她回家……&rdo;

那一晚，我推開書房門聽到蘇檉說，&ldo;師兄若是想好，就不要久等了。&rdo;，那時莊沐萱要留在雲家，他把她攬入懷中緊緊抱了許久，下了極大的決心那般才說出那句&ldo;可以&rdo;，復又加重了語氣，說等她想回去了，他來接她，回家。

&ldo;那日與你動手，只因我恨極了你的自以為是。&rdo;

&ldo;從子晴四歲時離開我至十九歲遇上畫言，她雖不是我親妹妹，我卻疼她如子晴。&rdo;

&ldo;我任職良辰縣五年之久，拿衙門眾弟兄作親兄弟，卻沒想到，畫言會因你而死。&rdo;

&ldo;你讓我如何不恨你……&rdo;

&ldo;林清宵你知不知，她拒你千里又不要命地追捕胡不歸，只因她自知命不長矣，成全你與鈴蘭，是她唯一的辦法。&rdo;

他緊握著手中的酒杯，用力到青筋突起。

這些，我都不知……

&ldo;我若早知，我不會讓她留下來為你送死！哪怕解不了毒，我也要帶她離開……&rdo;

我閉上眼，不敢再聽下去。

腦子裡滿是那人。她神色清冷，黑衣束髮。她垂眸沉默，冷劍寒裝。

她頓住腳步卻未回頭地對我說恭喜。負傷流了一路血地回來自己清理傷口推開我與千帆。絕望地合上雙眸對葉韶說出那句&ldo;來不及了……&rdo;。收下請帖時微笑對我道，林捕快大婚，蘇檉必定是要上門拜喜。大雪裡倒在血泊中體溫一點一點消逝。伸出手想要撫上我的臉卻又停在半空，聲音沙啞的對我說:&ldo;好好待她。&rdo;。執簫而曲在北風呼嘯的竹屋門前……

不知她拎起清酒撒在傷口時是如何的痛，是受過多大苦的人才會那樣處理傷口……

終是跪倒在墓前，抽出腰間佩劍，手卻被葉韶拉住。

他說，你已負了一人，便不能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