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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硯把車子停在童書渠的前一寸位置,童書渠朝梁硯禮貌笑笑,伸手把早就趴在油桶上睡得昏天黑地的麥芽抱走。
童書渠著急給麥芽檢查身體,沒多跟梁硯說話,轉身就走了。
喬棲也著急跟過去,但還是記得跟梁硯道謝,「謝謝。」
梁硯沒從車上下來,單腿支在地上撐起了幾百斤的摩托,懷裡抱著頭盔,他另一隻手隨意耙了下頭髮,五官分明的面孔露出來,他問:「今晚不回組裡了?」
喬棲說:「不回了,麻煩你幫我跟導演請個假,麥芽她……明天可能有個手術要做。」
「那行吧,那先動手術吧,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梁硯沒具體指出之後的事情是什麼。
喬棲做事情很少會「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因為她身邊有太多事情不受控制,所以她做事情更喜歡條理有序,儘量把節奏拿捏在自己手裡。
但是就在剛剛一陣風掀過來,梁硯輕飄飄的聲音從她耳邊過去,喬棲忽然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沒那麼硬了。
有些東西一旦軟下來,心也會跟著軟下來。
她看著依然被漫不經心的氣質包裹著的梁硯,良久才輕輕「嗯」了一聲,「好。」
在梁硯重新啟動車輛準備走的時候,喬棲喊住他,「梁硯,今天謝謝你。」
梁硯把頭盔往自己頭上一套,很是灑脫,「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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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童書渠給麥芽坐著各項檢測,檢測結束後,他臉色不太好,再加上聽說了麥芽今晚去千江的目的,更是直接說:「這種人簡直不配做父母!」
喬棲記得自己很久以前面對這種事情也好生氣,後來經歷了多了,就不怎麼知道生氣了。
憤怒總是像風,輕飄飄在她眼前一劃,有時候眼角會溢位些許紅色,有時候乾脆沒有任何外在反應。
她的重點,永遠都是落在以後上。
當初把麥芽帶回去的路上,她就在想以後該怎麼辦。
現在去找麥芽的路上,想的也是以後該怎麼辦。
——不,也許是明天該怎麼辦。
麥芽雖然反應總是慢半拍,但是後知後覺意識到的東西往往要比同齡人感知到的多。
被拋棄過的人一生都很難安穩下來,風吹雨落便能給她的情緒造成翻天覆地的影響。
麥芽先天內向,後天敏感,今天的希望等不到,明天的生活也不會再期待。
在制定麥芽手術計劃中,童書渠跟喬棲說過整個手術中,最重要的是:病患本人必須持有足夠的求生欲。
想到這些,喬棲搓了搓有些冷的指尖,扭頭問童書渠,「你當初跟我說,手術中,病患本人必須持有足夠的求生欲。」
大概是長年跟脆弱的人打交道的原因,童書渠周身無時不刻都散發著讓人心安的氣味。
喬棲臉上鋪著高貴冷艷的妝容,扭頭看向童書渠時,眼睛卻閃著柔軟的光。
這光芒映在童書渠眼裡,他反盯住喬棲的眼睛,點頭,「沒錯。」
「那……什麼才算足夠的?」這個程度詞要達到什麼程度。
童書渠沒有任何隱瞞地說:「至少現在不夠。」他說:「喬棲,手術暫時不能做了,必須往後推了。」
醫生都發話了,喬棲還能說些什麼,只能低低應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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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童書渠和喬棲一起坐在休息椅上,童書渠總是脾氣很好,說話也不疾不徐,他安撫道:「不用太擔心,當初我說會照顧好麥芽,就一定能把照顧好。」
喬棲最近本來就沒怎麼休息好,今晚折騰這麼一出,早就疲累不堪,她認識童書渠很久了,在童書渠面前會自在一點,也願意卸下一身防備,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