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第1/2 頁)

福生猶豫了一下，然後很快地點了點頭，放下了槍。惠美子感到一陣輕鬆。安德森微笑起來。他將目光轉向她，表情也變得柔和了，&ldo;過段時間，許多事情會發生變化。但我們還是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你。很多人永遠都不會寬恕你。你明白嗎?&rdo;

&ldo;是，我不會讓任何人看到我。&rdo;

&ldo;很好，等到事態平息下來，我們會想個辦法把你送出去。不過現在，你得留在這兒。我們會給你那隻胳膊打上夾板，過一會兒我會叫人送來一箱冰。你看這樣行不行?&rdo;

寬慰的感覺幾乎壓倒了她，&ldo;當然，非常感謝，您太仁慈了。&rdo;

安德森先生笑道：&ldo;威士忌在哪裡，卡萊爾?咱們一起來喝一杯吧。&rdo;他站起身來，痛得哆嗦了一下，這才拿著幾隻杯子和一個酒瓶回來了。

把酒具放在一張小茶几上時，他咳嗽起來。

&ldo;該死的阿卡拉特。&rdo;他低聲說，接著又開始咳嗽，喉嚨裡咯咯有聲。

突然間，他的腰深深地彎了下去。又一陣劇烈的咳嗽，緊接著氣管呼呼直響。安德森先生伸出一隻手，想穩定自己的身體，卻碰翻了小茶几。

惠美子注視著茶几上正在滑向邊緣的杯子和酒瓶，接著，它們從茶几上掉落下來，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向下墜落，折射出初升太陽的光芒。它們真美，她想，這麼幹淨，這麼明亮。

它們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安德森先生仍在劇烈咳嗽，不由自主地在玻璃碎片之間跪了下來。他想爬起來，而咳嗽的痙攣卻使他無能為力。他身體蜷曲，側臥倒在地下。

終於不再咳嗽的時候，他望向惠美子，藍色的眼睛在深陷的眼眶裡閃著光。

&ldo;阿卡拉特真的把我打傷了。&rdo;他喘息著說。

福生和阿邁躲得遠遠的。卡萊爾一隻手臂護住口鼻，一雙驚慌的眼睛從肘彎向外窺視。

&ldo;和工廠裡生病的人一樣。&rdo;阿邁喃喃自語。

惠美子在安德森身邊蹲了下來。

他看起來突然顯得這樣渺小、脆弱。他笨拙地向她伸出一隻手，她握住它。鮮血染紅了他的雙唇。

47

正式的投降儀式將在王宮前的室外遊行廣場舉行。阿卡拉特正在那裡等著接受坎雅向他下跪表示服從。在此之前，農基公司的船隻已經靠上了碼頭，正在卸下尤德克斯大米和超級大豆。糧食的壟斷者送來了經過絕育處理、只能耕作一季的種子‐‐部分用於立刻填滿人民的肚子，另一部分則發放到泰國農民的手中，用於下一季種植。站在這座廣場上，坎雅可以看到那些公司船隻上帶有紅色麥穗標誌的風帆從海牆上方探出頭來。

有傳言說年輕的女王陛下會監督這場儀式，並授權阿卡拉特建立新的政府，但最後一刻，又有確切訊息稱女王不會親臨現場。所有人都站在酷熱的驕陽之下‐‐旱季已經持續了太久，卻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大汗直流，看著阿卡拉特在僧侶的誦經聲中登上高臺。他宣誓將會保衛整個王國，以軍管的方式度過這段不甚安寧的時期，然後受封為新任的頌德&iddot;昭披耶。此後，他轉過身來，面對臺下聚集起來的軍隊和平民，還有在坎雅身後列成縱隊的僅存的白襯衫。

汗水在坎雅臉上流淌著，剌癢了她的面板，但她拒絕抬手擦汗。雖然她已經下令投降，將環境部交到阿卡拉特手中，但她仍希望表現出最遵循紀律的一面。於是她保持著立正的姿勢，任憑汗水流淌。阿派站在她身邊，他倆共同站在第一排。他有意板起臉，面無表情。

她看到那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