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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冰聽得鬱悶至極,神界、仙界、妖界、魔界、修真界和凡界,一向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他在仙界已是蝦米,胎投得不好,投在了即將滅絕的最廢也最貌美的海白龍族。
天生一顆冰魄龍丹,除了降龍雪,無甚大用途,卻是駐顏良藥。他才修煉得能操縱冰刃,還不及得意,西王母就尋個由頭剖走了他的龍丹。如今只剩一個空殼子,又被神界的鳥祖宗盯上了。
這鳳皇乃是一隻雄鳥,貴為神界聖祖,有什麼道理答應他的求婚?
無非兩種可能。一是替鳳族出氣,想要教訓他。二是男女通吃,惦記他的屁股。
他積極展開自救:「不行,我要見我師父!小屁股,你帶我去魚鯪島,撐到我大哥回來……」
玄若定勸道:「認命吧,冰哥。令兄只是一頭鯤,即便化為鵬飛升神界,也無法與鳳皇一戰。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往好處看,神界靈氣充盈,你屁股遭點罪,哄得鳳皇心花怒放,說不定他能助你重築冰魄龍丹。以冰哥你的天資,修煉幾千年,定能飛升為天龍。」
「你說的有道理,你我好友一場,我把這個屁股裂幾千年、飛升為天龍的機會轉讓給你。」
「——我想了想,我們海龍也是有尊嚴的,冰哥,我這就帶你逃婚去!」
玄若定行至窗邊,化作一條黑龍,前爪抓住被嫁衣束縛的白語冰,搖尾游出了冰晶宮闕。
巡邏的夜叉見狀,忙不迭地叫道:「大事不好,小世子和西海郡王私奔了!」哪攔得住。
二龍破水乘風,行八百里地,見得一座小小的仙島。島上紫氣蒸騰,結滿狀如紫晶的荊棘。
這荊棘名為「化血鯪晶木」,似是洪荒龍漢初劫的古遺木,保留了兇殘好鬥的習性。
一旦被它劃傷,若無靈藥救治,即便輪迴轉世,重築肉身,傷口也不會消失。
玄若定不敢再靠近,變出人形,捏個御風訣,將白語冰送至島中,調頭自行離去。
白語冰落地險些摔個狗啃泥。化血鯪晶木伸出枝條,輕而敏捷地勾住了他的嫁衣後領。
「道君,」一個女聲冷冷地說道,「往我身上撒尿的小滑頭又來了。」
說著話,無刺的枝條尖兒,還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笞了一記。
白語冰嗷地叫了一嗓子,詛咒了化血鯪晶木一通,行屍般一蹦一跳,行至一處殘破的屋舍前。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坐在屋簷下,擺弄著一口打滿補丁的麻袋,正荒腔走板地哼著歌兒。
「三十六天天外天,九霄雲外道三千,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堅。」
白語冰掙紮上前問道:「師父,你老人家這又是打哪拾破爛歸來?」
「去去去,」衣衫襤褸的男子把麻袋一捂,「你這小滑頭,沒事少來添亂!」
「師父,我是來孝敬你的,我給你帶了件法寶,你看——我身上這嫁衣如何?」
「九百九十九根捆龍索織成,值兩千九百九十七枚上等靈石……孽徒!你又闖了什麼禍?」
白語冰這師父是個散仙,名為陸壓道君,以拾破爛和舌燦蓮花見長。
譬如,他收白語冰為徒,曾誇海口,說過「先有鴻鈞後有天,陸壓道君更在前」的狂言。
收徒之後,除了以查驗被毀龍丹為由擼龍取樂,他就沒幹過正經事,常唆使白語冰偷雞摸狗。
這德性,看上去像是凡界的丐幫好漢成仙。
白語冰拜師一百年,想要重築自己的冰魄龍丹,卻只學了些修真人士鍊氣築基之法,也毫無怨言。其他神仙削尖腦袋當官掙功績,唯獨他這師父是仙界的一股泥石流,真箇與他臭味相投。
身子一歪,他一不做二不休,倒在陸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