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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冰險被這風騷的笑法弄昏了頭,好半晌才回過味來,此鳥是在鬥志昂揚地咒他短命。
他鬼使神差,忽有一種錯覺。鳳羽嘉像是年事已高的大家閨秀,高不成低不就,被苦盼多年青梅竹馬的郎君拋棄,又慘遭他這小地痞調戲,便拿他這小地痞洩憤。低頭看頸間系的紅線,一句便宜話「你是在謀殺親夫嗎」含在嘴裡,他拿過一根蘿蔔,汁水四濺啃一口,陷入了一陣謎之沉思。
「你好好睡覺,我回天庭看一看。」鳳羽嘉見他消停了,摘掉潔白的靴子,於榻上盤坐入定。
白語冰翻眼看鳳羽嘉。這鳥祖宗有個化身在開四御會,約是又討論到了要緊事務,識神放在那一頭,留了個軀殼在此處。心頭一鬆,看在共處一室能相安無事的份上,他便也上榻歇息。
他已有多日未睡,和衣而臥須臾,忽覺腹中翻騰,小小地放了個屁,竟是吃多了蘿蔔鬧肚子。
揉眼撈靴,下榻去出恭,回首看法相莊嚴的那鳥,他不自禁地調侃:「一動不動,孵蛋呢?」
鳳羽嘉仍是紋絲不動,有避塵珠傍身,想來是沒被他的蘿蔔屁驚擾。
白語冰笑著出門,紅線隨他走動而延長,又令他略有些不爽。直往客棧後院的茅房而去。
此時夜已深,圓月當空。這月亮與他在仙界所見的清亮的月亮不同,暈開血絲般的毛絮。
他無瑕細思,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沒有避塵珠加持,嗓子眼裡有嗆了人間塵土之感。
茅房倒還算乾淨,小吊腳樓的樣式,蹲坑下乃是一缸,缸置在板車上,入夜有人拉走更換。
此時顯是換過了空缸,白語冰解了褲帶蹲下,氣沉丹田,忽瞥見門板正對他臉處有一小孔。
這個他聽師父陸壓道君講過,人界茅房會鑿開一孔,有人來推門,從孔內看見便能及時喝止。
白語冰這才有下凡之感,對頭頂的化血鯪晶木道:「刺兒,這人界的茅房,你沒見過罷?」
化血鯪晶木卻並不想觀摩他出恭,化身紫晶豆芽躲在他的髮絲裡,識神早已回了仙界魚鯪島。
他未得到回應,靜下心來,決定就此逃走,能逃一時是一時,不陪鳳羽嘉去見轉生的宵行。
正神走太虛盤算間,餘光掃過門板鑿開的孔。孔竟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乃是一隻眼珠。
這若換作尋常人,決不能半夜摸黑上茅房,還能看清孔中的眼珠。
白語冰卻是龍族,天生目力敏銳,若未全化作人形,雙眸還會在夜裡發光,便不知誰嚇誰了。
即便如此,白語冰驟見眼珠,還是險些嚇出了尾巴:「媽媽的,什麼人,偷看小爺出恭!」
眼珠轉了一下,咯咯地笑,似往後退了些,露出小半張孩童的臉:「大哥哥,陪我玩。」
他還以為,是鳳羽嘉喪心病狂至此,連他出恭也不肯放過。見是孩童,他鬆了一口氣。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如此調皮?幸虧小爺是個雄的。不然你這是在耍流氓。知道麼?」
白語冰用手掩住雙腿之間的要害。孩童彷彿有些痴傻,聽他問話,守在門外只咯咯地笑。
許是店家或住客的孩子,他要提褲起身,忽想起一事:「你來得正好,去拿廁簡來給我。」
孩童倒也乖巧,答應了一聲。灰白的小臉,便自孔內消失了。
白語冰正要收回目光,那眼珠倏地又貼在孔上,他連忙又護住腿間要害。
「大哥哥,」孩童貼住小孔,語調天真無邪,又頗有陰森之意,問道,「什麼是廁簡呀?」
「廁簡就是,你爹孃蹲坑時,擦屁股用的。什麼都行,乖了,回頭給你買糖吃。」
孩童雷厲風行,去了不多時,小手從門底探入:「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