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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條路往前走，那原本是個幼兒園，後來搬走了。】

他一一數著這裡幾年來的變化。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駱恆卻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快走兩步來到雲川身邊，說：&ldo;人心或許是最善變的東西，但也可以是最堅固的東西。&rdo;

他看向雲川，問道：&ldo;他沒變，對嗎?&rdo;

雲川低下頭想了想，先搖搖頭，又笑著點了點頭。他說：&ldo;他變了很多，但是面對我和媽媽時，又好像一點都沒變。&rdo;

他抹抹眼角，終於願意說出那天晚上痛哭的原因。

【前兩天，就是你出差的時候，我媽媽也不在家。她出去了一趟，說是去找爸爸。後來她回來時，整個人狀態都很不好。我當時還以為……】

雲川停頓了好久，眼淚又有傾盆而下的趨勢，他趕緊擦擦眼睛，趁著淚意翻騰前先壓回去。

【看她這麼傷心，我也不敢問。那時候真的怕死了，以為她找到了爸爸，但他真的不要我們了。又怕是，他根本就早已經……】

再後面的字，雲川打不下去了。

他又緩了好久，只是壓下了鼻腔的酸澀，蓋不住眼睛裡的濕潤，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

【其實，我一直不敢想這些，一直在自欺欺人，假裝他只是出了一趟長差，或者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直到前兩天媽媽回來時，我才第一次想過，如果他真的再也不會回來該怎麼辦……】

雲川抿著嘴，很快又破涕而笑，&ldo;多神奇呀，我才剛說服自己，試著去接受這種殘忍的事情，他居然就回來了!駱恆，我好開心，我爸爸回來啦!他回家啦!&rdo;

雲川又哭又笑的，眼淚爬了滿臉，卻又笑得很高興。

&ldo;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rdo;駱恆用拇指幫他揩去眼淚，又颳了刮挺翹的鼻尖，說，&ldo;一會兒又該不好意思了。&rdo;

雲川笑得傻瓜兮兮，自己也用手背亂七八糟擦了一通，之後還比了一個羞羞臉的表情。

【走啦走啦，趕緊去火燒雲把你的車開走!】

之後幾天，駱恆當真沒怎麼去打擾雲川，只偶爾發發訊息，問問他們這久別重逢的一家人相處是否還融洽。

&ldo;融洽是融洽的，只是……&rdo;雲川趴在桌上打字，下巴被擠出一個小山包，認真打字，&ldo;我總覺得我爸有點怪怪的。&rdo;

駱恆剛洗完澡，正坐在床上擦頭髮。這幾天太忙了，也真是沒時間去火燒雲，只能睡前掛個影片電話問問。

&ldo;怎麼個怪法?&rdo;駱恆問。

雲川擰著眉毛想了想，又埋頭下去打字：&ldo;比如說，他好像很害怕我突然出現。有時我從他身後走過去，會把他嚇一跳!&rdo;

這件事就發生在今天早上。

雲川因為要開店，早上很早就會起床。秦錚回來後，雲川驚訝地發現，他居然比自己起得更早，幾乎六點就會出門買早飯。

吃過東西後雲川準備出門。他繞到秦錚身後，想問問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店裡坐會兒，誰知才剛拍拍他的肩膀，秦錚忽然很用力地甩開他，動作大到刮掉了桌上的茶杯。

雲川嚇了一跳。

好在杯子裡水溫不熱，只是濺濕了雲川的褲腿。

秦錚愣住了。他看到來人是雲川後，臉上驚恐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他讓雲川坐在沙發上，自己撿起碎玻璃渣，又去衛生間拿拖把擦乾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