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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差不多七點半，剛剛奶奶來叫我們起床了。&rdo;顧行止將手裡的被子還給周雲起，&ldo;你剛剛蓋著被子，空調裡還能熱得出一頭汗。你到底夢到什麼了，怎麼還踹人吶?&rdo;

周雲起拿過被子，疊好放在枕頭邊，面不改色說道：&ldo;夢見一隻噁心的鼻涕怪，渾身都流著鼻涕，肚子還是透明的，可以看見食物被裹在鼻涕裡消化的過程。它先把你吃了，想來吃我，我就踹了它一腳。&rdo;

顧行止聽得發出嫌惡的聲音，想了想又問道：&ldo;為什麼是先吃的我?&rdo;

&ldo;因為你睡懶覺，醒得晚。&rdo;

&ldo;夢都是相反的。你看事實上是我先醒的，就說明其實先被它吃掉的人是你。&rdo;

&ldo;你不知道我在六點半的時候已經醒過一次了。&rdo;

&ldo;我還在五點半的時候醒過一次了呢，你也不知道。&rdo;

&ldo;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醒過?&rdo;

接下來兩個人就關於&ldo;子非魚，安知我醒過&rdo;進行了一通辯論，把周雲起腦內的黑色烏雲都吵得去了邊疆。事實證明，只要和特定的人在一起，心智倒退個幾歲不成問題。

顧奶奶今天早上沒課，約了幾個老年朋友在公園裡打門球。三個人一起出門坐公交，她本來想著把兩個小的拉過去當裁判和啦啦隊，誰知人小鬼大，兩人昨晚就商量好要去玩。

周雲起和顧行止再三向顧奶奶保證注意安全後，撒丫子就跑。

顧行止之前也跟著顧奶奶來過街上，這條小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就算想買個二三十年前的確良襯衫上的紐扣也一定能在某個小店壓箱底的角落找到。兩旁是居民區，一樓開著各式各樣的鋪子，五金店、面飯店、理髮店、水果店各式各樣的都有，但共同點是又小又舊。往居民區裡走兩步就有一個露天菜市場。正真做生意的是租的攤位，但更多的是蹲在地上賣時令蔬菜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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