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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賢嘬了下牙花子:&ldo;聽你這小混球說話怎麼有點兒牙疼呢,&rdo;他上下打量著自家傻兒子,&ldo;兒砸,你跟那個魏琮之間是不是有點事兒?&rdo;
王三笑心頭猛地一抽,然而表面卻紋絲不動,淡淡地瞥他一眼,問:&ldo;沒什麼事兒,怎麼這樣問?&rdo;
&ldo;看你倆剛才打招呼那慫樣兒我尷尬症都快要犯了,沒鬧崩什麼的吧?&rdo;
王三笑傲然地昂起英俊的頭顱,朗聲道:&ldo;就本公子這樣的心胸和境界,會和魏大總裁鬧崩?跟誰結仇我也不能跟錢結仇吧。&rdo;
&ldo;不愧是本王的兒砸,&rdo;王八賢用力豎起大拇指,滿口誇讚,&ldo;瞧瞧這等城府,真不愧是能把ju花插進香爐裡的牛人。&rdo;
王三笑惱羞成怒:&ldo;你夠了!&rdo;
&ldo;哈哈哈……&rdo;王八賢欺負完兒子,神清氣慡地暢快大笑:&ldo;沒鬧崩就行,他老子是古玩行裡頭一份的傻多速,傻子才鬧崩呢。&rdo;
車子停進首都機場,王八賢戴上墨鏡,回頭按住王三笑的肩膀:&ldo;行了,別送了,外邊兒怪冷的,我本來約了明天陪張教授去看貨,那現在你替我走一趟吧。&rdo;
&ldo;什麼貨?&rdo;
&ldo;一幅圖卷,具體資料回頭髮你手機裡,自己看。&rdo;
&ldo;好,&rdo;王三笑點頭,目送自家胖爹抖開風衣,大搖大擺地走進大廳,不由得低笑一聲,心想傻子才和魏琮鬧崩,而自己都崩得四分五裂了,簡直堪稱傻子中的大傻子。
司機待他收拾起抑鬱的少男之心,才輕聲問:&ldo;三少,回城嗎?&rdo;
王三笑看一眼巍峨的首都機場,收回視線:&ldo;直接回酒店。&rdo;
北京剛下了一場雪,城外路邊皆是斑駁的積雪,王三笑一路怔怔地看著樹枝上的冰凌,滿心全是方才魏琮微微頷首的樣子。
‐‐時光飛逝如指尖流沙,一晃多年已過,他容貌未改,然而氣場卻已和從前判若兩人。
王三笑低頭,看著掌心雜亂的曲線,心想自己早已脫胎換骨,不再是當初青澀天真的毛頭小子,憑什麼要求別人不許變?
傷感的情緒只持續了一路,待下車走進酒店,他已經又是春風滿面眼燦桃花,儼然一個多情愛笑的風流公子。
電梯緩緩上升,他轉過身,端詳著鏡子中細腰長腿的男人,覺得自己實在是土木形骸而龍章鳳姿,雖然這麼多年來枕蓆寂寞,但依然是一朵穠而不艷、艷而不妖、妖而不孽的高嶺之花。
高嶺之花不但姿容傾城,而且是個勤學善思的好同志,王三笑睡前躺在床上看了半本《知音》,然後做了一夜顛鸞倒鳳的夢。
凌晨四點,他驚魂未定地醒過來,他渾身燥熱、心如擂鼓,擁著被子呆坐片刻,覺得大概是北京空氣太乾燥,而酒店暖氣又太溫暖,才讓那個早已分道揚鑣的男人進了他罕見的少男之夢裡。
那是一間滿目狼藉的房間,地板上全是破碎的玻璃碴子,魏琮狼狽地站在門口,端著一碗方便麵,唔,美美的海鮮豚骨面,湯濃味美,有凍幹蝦仁和蛋黃……什麼玩意兒!
王三笑甩甩腦袋,覺得這個夢實在不知道是香艷還是驚悚,反正凌晨醒來時,他的內褲濕了。
起身換了乾淨的內褲,王三笑索性不再睡覺,拿出王八賢發來的資料仔細研究,待天亮時,已經將關於那幅《宋李公麟華嚴變相圖卷》的所有著錄牢牢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