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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知恩不報吃裡扒外的東西,你要是再舔涎著臉皮去找姓曹的人,我非喊人把你的腿敲折。”眾族人起勁附和,罵他是牛家的敗類叛徒,甚至有人吵吵嚷嚷要去砸他家的鍋。
牛闢明的暴跳如雷和眾族人的惡聲惡氣,突然間令他恍惚得失去了方位感。他不怕牛闢明的謾罵,哪怕天天坐在他家院子裡罵,他會端杯茶水笑哈哈地勸他別動肝火少生氣。眾族人的冷嘲熱諷橫眉豎眼他也能忍耐一陣子,但他確實害怕家裡的東西被人砸自己挨人揍,不僅疼在心上也痛在身上,損失不說,又拿他們沒辦法,痛了白痛。
………【村長03】………
自始至終,牛得文一聲不吭,任憑族人謾罵。眾人散去時,他早已身靠椅背入了夢鄉。
接連數日,他神態萎靡不振,猶如霜打的茄子。事情尚沒弄出個眉目,他便知趣地撤退了。他感覺,這根骨頭確實難啃,恐怕搭上性命也難成功。他陷入消沉,消沉中不停地思考回味,重新分析評估牛曹兩姓不和的因由,若隱若現地冒出牛姓人不講理而曹姓人有修養的念頭,念頭雖然不強烈,還曾掙扎著刻意否定,但由於時不時地在大腦裡閃現,多多少少影響了他的情感歸屬。他開始有點同情曹姓人,又覺得說同情也不妥,本來就沒什麼要同情的,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同一塊土地上同一個社會制度裡,大家都應該是平等的,彼此相處應該是和諧的,互相之間都不應該仇視才對。於是,他找到了自認為比較合適的表達方式,即牛姓人不應該再試圖壓制曹姓人,曹姓人沒那麼可怕。尤其是香村的革命政權牢牢掌握在牛姓人手裡,更不應該逞強。
消沉中的牛得文逐步淡化了改造曹姓人的思想,對工作失去了以往的熱情和興趣,能對付就對付,能拖就拖,能推就推。後來,他回想這一段經歷時,異常欣喜地相信老天爺在關上一扇大門時又立刻給他開啟了一扇希望之窗,而這扇窗帶來的驚喜很可能影響一生,並且一生回味無窮。
那段日子裡,牛得文看上去像個受了委屈又不被人理解的孩子,活生生一副遭受重大打擊後的失意相,彷彿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整日小酒消愁四處蹓躂,遇到人經常連個招呼也不打,眼睛盯著腳下,搜尋丟失的東西似的。這期間,他那個臥病多年的奶奶去世,悲痛的神情更使他令人頻生憐惜。其實,旁人不知,他一直在心裡琢磨對策,在新的思路沒有形成之前,他懂得最好的處理方法是沉默,以靜制動,消耗他們的銳氣,直到悄無聲息,然後給他騰出反擊的獨家舞臺。
曹姓人見他整日一副可憐狼狽相,端著飯碗不忘扯淡。“看,牛得文被牛闢明罵怕了,真像個喪家的狗。”“他那個家不是早喪了嗎?他爹死後,他娘一個寡婦家帶幾個孩子,還一個癱子一個啞巴,牛闢明等於半個爹,比對待自己的兩個兒子都盡心,如今他能耐了,跟牛闢明二心,能不罵他!”“何止牛闢明,整個姓牛的都快不理他了,也別說,挺夠可憐的。”“他可憐?要是我當上他那樣的幹部,情願像他一樣可憐,手裡握著權,還怕誰翻了天!”“說是這麼說,問題在於,他不該惹怒牛闢明,不該和牛家人兩條心,按他的聰明勁,絕對是走錯了一步棋,怕是腦袋瓜子一時迷糊了。”“其實,他當初的出發點是為他們牛家,只不過好心辦錯了事。說到底,他牛得文字性上不壞,心眼子沒有牛闢明那麼多彎彎繞。”“我看呀,好不到哪裡去,都是姓牛的,又是他牛闢明一手提拔起來的,還不是一路貨色!”……當然,這些議論很少傳到牛得文耳朵裡,但他知道人的嘴巴閒不住,端著飯碗,能輕易地把他作為佐餐的調料嚥進肚子裡。
春日的一天,牛得文蹓躂到了村後的利民(香水)河邊,遠遠地看見耙地的幾個飼養員聚坐在地頭閒扯,他突然產生偷聽的念頭,於是下了河岸,順著幾乎乾枯的河床往飼養員閒坐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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