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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天祿似有所覺，回頭看了他一眼，安嘉瑞垂首不與他對視。

阿公沒給他那麼多思考的時間，他咳嗽了幾聲，突然放柔了聲音：&ldo;天祿，阿公年紀也大了，不知道還能再看你走多久……&rdo;

都天祿轉回頭有些無奈道：&ldo;阿公，你說什麼呢?您老身體好著呢，一頓飯吃的比我還多。&rdo;

阿公臉上一僵，也不裝模作樣了，直接道：&ldo;反正阿公是管不了你幾年了。&rdo;

都天祿嘆了口氣：&ldo;阿公，此事我尚在權衡。&rdo;

他臉上一軟，語重心長道：&ldo;不是阿公逼你，你現在不進則退，一步退則步步退，萬不可因為兒女私情陷自己與進退兩難之間。&rdo;

右邊椅子上的絡腮鬍大漢終於開口道：&ldo;天祿，阿公說的沒錯。叔叔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在狼神面前發過誓，絕對不會背叛你。&rdo;

都天祿笑道：&ldo;阿叔說的什麼話，我自是最信重叔叔們不過了，叔叔們哪個沒替我在戰場上擋過刀槍?&rdo;

被稱為阿叔的艾贊點了點頭，接著道：&ldo;袁吉哈爾大漢在的時候，你是他兒子，現在汗位上坐著牧奪多大汗，你是他弟弟，天祿，這可不一樣。更何況……&rdo;

艾贊下首的高個子大漢介面道：&ldo;更何況，大汗的兒子雖然不爭氣，但是孫子也有早慧的。&rdo;他咧嘴一笑：&ldo;你出征在外不知道，大汗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帶在身邊，逢人就要誇讚幾句。&rdo;他飲盡酒水，抹了把嘴道：&ldo;殿下，這可不是玩具，還能推辭。當年袁吉多爾大汗在臨終前可是說好了的……&rdo;

&ldo;若大汗膝下無比殿下出色者，當兄終弟及!殿下還記得嗎?&rdo;阿公在上方大喝道。

都天祿算是明白了，什麼哈慈想他了，這分明就是個鴻門宴，他目光微微一動，沒去看柱子間，而是點頭道：&ldo;父親當著各個部落首領的面宣佈的事情，我怎麼會忘記呢。&rdo;他緩和了下語氣道：&ldo;大汗年歲漸高，喜歡孫子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rdo;

艾贊嗤笑了一聲：&ldo;殿下，大汗用錦衣玉食，一路順遂才養出你這麼單純的性子……&rdo;

&ldo;艾贊，怎麼跟殿下說話呢?&rdo;阿爺在上方呵斥了他一聲，轉過臉對都天祿道：&ldo;他但凡有半點為你臉面所考慮，就不會讓你陷入這進退兩難的狀況。進，他不宣佈誰是下一任大汗，退……&rdo;

艾贊介面道：&ldo;殿下已無路可退。&rdo;

安嘉瑞真是恨自己手裡沒有一把瓜子，這瓜多新鮮啊，充滿了陰謀，權勢，利用，親情，細細品去還有一絲懸疑，都天祿究竟該何去何從?

都天祿收起了微笑，金瞳微眯，似笑非笑道：&ldo;阿公勿需多慮，無論大汗是誰，牧地烈部落永遠都是大金最堅固的一部分。&rdo;

聞言，阿公摸起柺杖就要一掄，要不是艾贊撲上去攔住了他，都天祿當場就得回床上躺著了。

艾贊攔著阿公的柺杖連連勸道：&ldo;阿公勿生氣，天祿被養的單純了些，他不是故意的，消氣消氣……&rdo;

都天祿坐在椅子上面色不顯，但確有幾分迷茫。安嘉瑞都有些看不過去了，靠近他低聲道：&ldo;老人家是擔心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