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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邁,一身將老。”
琴聲蒼涼,他那吟聲也雄闊蕭索,隱隱傳入了山壁中。
漪蘭盯著那白玉盒,臉上的神情慢慢地動了。她目中顯露出難以剋制的慾望,幾乎就要伸手抓住那白玉盒。但,她還是頓住了手。她的眼前閃過了謝雲石那傷痛的眼神,以及他闊步走出去的背影。
以他的修為,來對敵凌冠羽,無疑是以卵擊石,但他還是衝出去了。因為他已不甘心再躲避。
抑或是,他的心已死,已不願在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漪蘭無言,她的手慢慢抽回來,與謝雲石相處的時間雖短,但卻無一時不是生死關頭,兩人的心中,都有種異樣的感情,但卻都不肯說出來。但此時,面臨著雲夢香沉,這一切,卻都在改變的關頭。
雲夢香沉就在面前,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但此後,她將與這個負琴縱馬的少年徹底決裂,再也沒有相視一笑的機會。
夕陽隱沒,烏鵲清啼。今夜,竟然已是七夕了。
漪蘭探手入懷,緩緩抽出了一張面具,這是張雕刻猙獰的青銅面具,漪蘭緩緩將遮住顏面的頭巾除下,將面具戴上。她的眼睛中,也迸露出刀鋒一樣的寒光!
謝雲石的手指漸漸吃力起來,他這時候才知道,凌冠羽為什麼被稱為武皇。就算他以一成的功力迎戰,仍然絕非尋常高手所能比!因為他控制力道的巧妙,簡直堪與天道媲美。一股股凌厲的氣勁從他手中飛出,衝擊著《漪蘭操》所凝聚的夕陽煙嵐。
煙嵐輕淡,宛如瑤光飛雪,本是天下至輕之物,但凌冠羽弦上透出的氣勁,卻宛如世間最沉重之物,每一道飛出,狠狠地撞在了霧嵐上之後,卻並不散開,而是掛在其上,漸漸拖緩了煙嵐的靈動。而謝雲石的琴聲,也跟著緩了起來,因為,他需要承受凌冠羽掌上的重量。
這重量實在非同小可,所以他已拼盡了全力。
幸好他並不是沒有練過武功,他從小就修習碧落山莊的心法,只不過從未練過劍法道術等。因為他認為,只有琴、畫才是人間至妙之物,殺戮乃小道而已。
但現在,他卻並不這樣想了,因為凌冠羽的掌勁,就在他的面前划動著,一個不小心,他就會死在其下!
突然,凌冠羽手掌倏然一劃,一道縱橫的勁氣突煙嵐而入,狠狠地斬在了謝雲石的臉上。謝雲石手指一亂,那勁氣大盛,在他臉上斬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來,鮮血汩汩而下。劇痛刺骨,謝雲石的琴音不由一陣混亂。凌冠羽掌勁飄忽若電,又割了幾道。
謝雲石知道此乃生死關頭,不可大意,心神一沉,指下反而更加從容。嵇康當晉之時,名教崩壞,朝野傾軋,他處的實在是朝不保夕,患難重重的生活,所以才寄心琴酒,這慷慨悲憤,孤愁鬱積之氣,盡皆圖繪在《漪梅折雲》秘譜中。此時謝雲石數度被凌冠羽的掌力斬中,也如是將傾大廈下的孤木,心中鬱憤,當真與嵇康創作這《漪梅折雲》時,隱隱相通。這下將生死置之度外,全力將心神運到琴中,登時琴音嘹亮,將那悲憤之氣,全都抒發了出來。煙嵐之氣漸盛,格格聲響中,將凌冠羽的掌勁漸漸逼了出去。
凌冠羽粗重的雙眉軒動,就見煙嵐在謝雲石的身邊漸漸結成亭臺樓閣諸貌,隨著他琴聲的舒張,緩緩佈散開來。漸漸群山隱現,長河溢流,那煙嵐中自然有一番世界,宛然呈現。凌冠羽的掌勁再擊在煙嵐上,便覺有道綿綿泊泊,似虛還實的勁力衝來,將他的掌勁卸開。
凌冠羽連線幾掌無功,那雙眉不由越豎越高。他突然眉峰一聚,深吸了口氣,右手一拳擊了出去!
拳風並不是很強,但琴聲卻突然啞了下去。這一拳,正是凌冠羽縱橫天下的絕技——垂天神拳!
雖然只是一成的功力摧發出的垂天神拳,但其威力仍然絕不可小覷。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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