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舊事(第1/2 頁)
鄭巧燕的父親鄭雲跟他的髮妻在十五歲時便成了親,很快有了兒子,鄭雲繼續讀書,一路考取功名,進士及第的時候,家裡的髮妻已經病逝。
因著他的好模樣和才學,而且他家中的姐夫能幹,憑著軍功和多年的苦心經營,已經位在杭州總兵,也是因著他姐姐託人幫忙,才讓鄭雲得了當時位在禮部郎中的孟見深的賞識,將自家的次女孟左依許配給了當時前途遠大的鄭雲。
也是因著孟見深的舉薦,在京城候職,留京任職。
可是,鄭雲卻依舊念著自己家鄉的兒子鄭沛林,成日裡長吁短嘆,他與孟左依成親一年之後,終於被孟家發現了他家中有了嫡長子的事。
原本只當他只是有髮妻,且已身故,如今得知了竟然還有個兒子,孟左依不依不饒,問他打算如何處置家中的兒子。
依孟左依的意思,是將鄭沛林過繼出去,給鄭雲的堂弟家做嗣子。
可是鄭雲卻不願意,他念著自己髮妻的好,說不可薄待了她的兒子,打算接鄭沛林來京城讀書。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可偏偏鄭雲當年意氣風發,只覺著自己前途遠大,在京中定能有一番作為,並不是個識時務的。他又念及與髮妻年幼時同甘共苦的情分,十分的愛重憐惜這個長子,他這些年讀書考科舉,本就是為了一家人能過上好日子。如今妻子先他去了,若是連她留下的兒子自己都不能照顧好,豈不是枉為人父枉為人夫?
可偏偏孟左依也是個烈性子,她覺著鄭雲在成婚之前家裡人都一起對他們孟家隱瞞了鄭雲已經有長子的事,是欺瞞在先,之後又要接長子進京,是對她的侮辱在後。
而且,孟左依從小在京中長大,常常隨自家的兄長姊妹在京中的小姐圈中混跡,眼界見識遠不是地方來的鄭雲能相比的。
鄭雲對自己能在京中做官洋洋得意,自視頗高,而孟左依卻總是瞧不起他,覺著他做得這個七品芝麻官,比她素日裡的那些京中小姐們都差遠了,根本沒法比,成日裡貶低數落他,怨他不知上進。
孟左依對於父母給自己說的這門親事也是一萬個不願意,總覺著母親偏心,不給她尋高門大戶裡的公子,偏偏說了這麼個窮鄉僻壤裡來的窮小子。
鄭雲則日日念著自己髮妻的溫柔賢良,對他何等得服侍恭順,若是自己的髮妻在,看到他當時的成就,定然已經知足,只會說仰慕支援的言語。鄭雲看著孟左依越發得厭惡。
兩人不睦已久,便藉著鄭沛林的事鬧了起來,兩人都是寸步不讓,後來鬧到要和離的下場。
這也不僅是這夫妻兩個人鬧,也連帶著兩面的家裡都是彼此針鋒相對了起來。
鄭雲的父母去得早,從小是長姐將他養大,婚事上也都是長姐幫著操持的,而他的姐姐姐夫也是貧賤夫妻,二人一起同舟共濟,姐夫一路當上杭州總兵,也都是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功績。
夫妻二人也都是極護著鄭雲這個弟弟,當時鄭雲的姐夫官運亨通,哪裡肯對禮部的一個小官低聲下氣,對於他們想要讓鄭沛林出嗣的主張也很是憤慨。
而孟家當時的嫡長女早早入了宮,原本是默默無聞了許多年,偏偏那幾年也是時來運轉,已經封了貴人,正得盛寵的時候,封嬪在即,孟家仗著女兒得勢,又哪裡會對一個地方官屈服。
兩家沒有個肯說軟和話的,竟然就當真這麼和離了。
而偏偏就是在兩人和離之後,孟左依才發現腹中已經有了胎兒。
孟家原本要買藥,墮了這個孩子,可偏偏孟左依當時又不知怎的,拿起了藥碗,卻感覺到了肚子裡的小嬰孩動得厲害,似是不想離開似的,孟左依一時鬼使神差得不捨得,竟然瞞著家裡留下了這個孩子。
等到月份大了被發現,卻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