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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恬不知恥，我就把她賣到妓院去，索性讓她無恥個夠！”

跪在地上的奶嬤嬤聽著她雷霆大怒，驚恐撐大腫眼，不顧早已冰麻、隱隱作痛的膝蓋，爬前幾步，叮咣叩在素慧腳前的青石地上；聲淚俱下的叨叨哀求：

“姑娘，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她是個不值當的，姑娘犯不著為她生氣。您就行行好，替王爺收了她吧……將來她生了孩子，姑娘養著，不是兩下全美！”

難以置信的愕然瞬間就讓素惠怒火中燒，她嘴唇哆嗦、話不成聲。

素惠發白的手指著她，半晌才語結道：“你！你們！”

滿腔的酸澀痛楚，一時竟是精疲力竭。頓了片息，她咬牙冷斥：“收了她？你們做的好個黃粱大夢？想都別想，讓誰生孩子都行，就是她不行！既然她這麼想生孩子，我就成全她，讓她去妓院裡生孩子！”

她語氣忿然冷冽，奶嬤嬤聽的大驚，再次啜泣乞求：“看在老奴從小伺候……您到大的份上，您就可憐……可憐老奴吧！”哀嚎聲，還有磕頭的咣噹聲，交織響起，令人聽得有種生寒的煩躁不安。

素慧冷冷盯著那團又模糊起來的灰色，聽著那頭疼煩人的嚎聲——敢情哭的比她還要委屈！

怒氣蹭地冒起，胸口更加窒悶難舒。素慧強忍片息，才傷心不已道：“就因為看你奶過我份上，我才讓你做了貼身嬤嬤；才讓你閨女做了大丫頭。明知她居心不良，我才沒把她發賣出去。而是給她備嫁妝，讓你們自己挑人去嫁……”說到最後，她竟是再也說不下去，心裡似是被冷水再次滾過一回——寒冰一片、力氣全消。

素惠掙扎著朝門高喊：“麗蕊！”

馬上，就聽道門軸微響；“王妃！”

麗蕊看她氣息湍急，慌忙半扶半拖她坐回椅上。素慧聲弱遊絲：“去，讓人拉她下去！”

“是。”

麗蕊聲若寒噤應聲退至門口，招手叫幾個婆子進來，抓了地上的奶嬤嬤就要往外拖。

嬤嬤愣怔霎那，才想起哭天搶地央求；“姑娘！王妃不要啊！饒了老奴吧……”

麗蕊瞄眼臉色壞得不能再壞的王妃，掏出一塊半舊帕子遞給一婆子。只見她伸手一塞，就堵上嬤嬤哀叫的嘴巴。那喧闐的哭嚎就此戛然而至。

一陣衣衫摩擦的窸窣聲後，房中只剩濃濃低壓伴著悲涼泛僵上來。

素慧滿臉青灰，像個木偶般、由著幾個丫鬟婆子把她扶到床上，心裡的痠痛漸變成為冰凍。滲人的寒意令她顫抖。

素慧略略眨眼，才覺出眼睛乾澀一片，再淌不出滴淚。

麗蕊用熱水給她擦了手臉，喂下幾口熱茶。見她剛緩回幾分精神，就聽王妃聲嘶力竭的吩咐自己：“把她們都趕出去，再也不要讓我看見！”

***……***……***

【本章結束】

☆、第29章　心傷

穿身油綠潞綢裙的麗枝，縮在通往外院的小角門；目不轉睛緊盯著松柏一線間的石板小路。許久後，空茫茫的路徑間終於晃出一點明紫，麗枝看著睜大眼睛，裡面閃出激動光芒。眨眼間，兩旁蔥鬱的蒼翠明綠就托出她等盼的身影。

麗枝深吸口氣，略微平復狂跳不止的緊張。她緊咬下嘴唇，臉上換了決絕的表情，狠抓兩把頭髮，就向來人方向衝跑；像道忽然而至的急影。繞過守門婆子和三五侍從，直接撲倒明親王腳下，揪著一條豔紫的帕子，掩面而泣：

“王爺！求您救救奴婢，王妃要把奴婢母女都趕出府去。＂

明親王看著地上女子哭的花枝亂顫、鬢亂衫薄；皺眉問道：

“王妃為何要趕你出去？”

麗枝淚眼婆娑望向他，欲語還休：“王妃今日回府，不知道為什麼生了氣，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