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第3/4 頁)
讓他知道無論怎麼跑,都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清嫵抬起頭,盯著他,似是不解他為何如此誤解她。
“帶你來嚐嚐人間煙火。”
不那麼死氣沉沉的。
她說完,繼續埋頭喝粥。
裴慕辭聽完這話卻是一愣,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捲起大袖,引著瓷勺撥弄碗中的蔥花,又把勺子輕輕擱下。
從前他在地牢裡一日只能得一碗稀湯,或是那人剩下的,或是隔夜餿掉的,要是那人的大兒子犯了事,他頂罪之後捱了罰,那人也許會扔些宴席餘下的肉渣給他。
可那人的兒子要是生了病,便認定了是他克的,夜裡少不了一頓鞭打,那忍著疼是什麼也吃不下的。
是以,他對面前這碗對於他來說只是稍微稠一些的稀湯,屬實沒什麼興趣。
清嫵興致卻很高,一碗很快見底。
她偏愛在市井間做些與身份不符的事情,彷彿這樣就能擺脫王宮貴胄套予她的枷鎖。
兩人並排坐在矮腳小板凳上,裴慕辭離她很近,近到分不清彼此的心跳,近到鼻息都混在一處,莫名纏綿起來。
勺子順著傾斜的碗壁開始下滑,清嫵才注意到那碗根本沒動過的鹹粥。
“不習慣在這種地方吃飯?”
“我不太餓。”
怎麼可能不餓?裴慕辭當時惹了她生氣,清松園裡的奴才定是不敢給他送膳的。
她以為是小廚房把裴慕辭的胃口養刁了,有些不高興,板正的叫他,“裴慕辭。”
寵著愛著,倒把他慣得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她臉色垮下來,語氣不善,“郎君怎麼敢在本宮面前自稱為‘我’的?”
公主畢竟是公主,是府裡唯一的主子,其餘的無論親近與否,不過都是奴才罷了。
清嫵醞出一層低壓,柔美溫和的臉上掛著寒霜般的怒意。
周圍的嘈雜聲越來越小,兩人獨處的空間彷彿在被灰霾慢慢侵蝕,氣氛在一片安靜中變得凝固。
裴慕辭張開嘴,想了想又閉上。
“快點的。”清嫵皺起眉,“我等你。”
裴慕辭緘默不語,似乎在壓著情緒忍耐什麼,但他最終還是拿起勺,端起碗一口一口往嘴裡送。
籠裡的燈芯即將燃盡,撲朔跳躍的燭光被籠上捆著的竹條分割成碎片,倒映在他清雋欣長的身姿上。
他不急不燥的一吞一咽,糟糠亦或是珍饈,在他面前好似並無多大差別。
尋常人很難從他涵養極好的動作裡,探尋到他對事物的喜好。
清嫵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她好像能感覺到,他對口腹的欲.望好似極低,彷彿一天不吃東西都是可以,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裴慕辭放下碗,把勺撂在碗底,合著一起推遠了些,“殿下好奇,為何不問?”
在內室篦發時,他以為她就會問的。
“你若想告訴我,自然會說。”清嫵也把碗挪開,兩隻碗並排放在一起,她心情也跟著這麼個小動作好了起來,“要是不想說,編些漏洞百出的話,我也不愛聽。”
天邊起風了,塑膜的棚頂被颳得“呼啦”作響,夜幕從視線可及處慢慢飄過來,城門外有許多商馬趕在宵禁前往城中心走,只要銀子給夠,他們都願意順帶捎人一程。
清嫵抬起一側嘴角,起身眺望遠處的天色,準備回程。
她剛站起來,沒料到裴慕辭將她一把按回位置上,身形貼近覆了上來。
清嫵被嚇了一跳,回頭想斥責他的放肆。
但她轉頭間,鼻尖差一點,就捱上那近在咫尺的完美俊顏。
裴慕辭也有剎那間的呆滯,立馬稍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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