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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總是吃不飽,耽誤了長身體。
他姓白,叫蓮旦,是鄰村邙山村白家第二個孩子,是個哥兒,上面還有一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
蓮旦家裡窮,要給弟弟娶媳婦,姐姐已經嫁出去了,錢還沒湊夠。
他到年紀出嫁了,也有正常人家要他,只是陳家給的聘禮多,爹孃便咬著牙做主把他配了這門兒陰親。
上轎子前,他娘還在抹眼淚,可還是把蓮旦死死抓著自己衣袖的手,給用力扯了開去。
出嫁前,蓮旦才終於吃了一頓飽飯,是香噴噴的白米飯配一小碗紅燒肉,爹孃沒再說要他懂事給弟弟留著,所有飯和肉都是他自己的。
蓮旦從沒吃過這麼多飯,路上轎子一顛,好幾次差點吐出來。
送嫁的鄰居家婆子一直讓他忍著,說吐轎子裡不吉利。
可他嫁的是個死鬼,婆家又是出了名的難纏,再不吉利,還能更差嗎!
但蓮旦還是忍著了,因為他知道,這輩子,這頓飯可能就是他能吃到的最好的一頓了,不能浪費。
蓮旦蒼白著臉,無措地看著摔到地上的牌位。
他沒讀過書,大字不識幾個,但牌位上的那個名字他認得清清楚楚,昨晚上他娘還拿著託人寫的名字給他認,讓他記住了,以後這名字就是他的夫君,是他這輩子的命定之人。
剛才人多鬧哄哄的時候還好,此時身處這陌生的屋子裡,還只剩了他自己,和這麼個黑漆漆的死人牌位獨處一室,蓮旦本就膽子小,現下更是嚇得一直流眼淚。
可鄰居家的婆子說得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算他再怕,再不甘願,他都進了陳家的門,以後就是這死鬼陳瀚文的媳婦了。
出家門前,孃親千叮萬囑,讓他做好為人妻的本分。
蓮旦從小就是最聽話的孩子,他手指都怕的抖得厲害,卻還是蹲下去,恭敬又懼怕地將那牌位捧了起來,抱在了懷裡。
夜色裡,大紅色的喜燭發出幽幽的昏黃光亮,蓮旦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他。
窗外烏雲被風吹散,月光灑向大地,隔著窗紙照進屋子裡來。
他懷裡的牌位在夜裡看起來黑黝黝的,還反著光,像有一隻陰狠錚亮的眼睛,在盯著這邊活人看。
……
一年半後。
天還沒亮,公雞還沒打鳴,陳家屋頂的煙囪就冒了煙。
穿著粗布短打、一身補丁的瘦弱哥兒,將爐子引著了,大鍋裡熬了白菜土豆湯,簾子上蒸了一層粗麵窩窩頭。
等待鍋裡東西熟的間隙,蓮旦用另一邊灶頭燒的熱水已經開了,他一邊幹活一邊聽著裡屋的動靜。
老太太咳嗽吐痰的聲音一傳出來,他就渾身一緊,連忙將熱水倒進木盆裡,又倒了涼水試了試冷熱,拿了布巾放在盆邊,彎腰低頭恭敬地敲門進了裡屋。
屋子裡,陳老太太碩大的身板子斜倚在床頭,一雙和身體不適配的小腳在地上搓著,尋找昨晚脫在地上的鞋。
見狀,蓮旦連忙放下水盆,小跑著過去,將地上散落的兩隻鞋撿起來,恭恭敬敬蹲著,給老太太把兩隻鞋都穿好。
陳老太太睨了他一眼,呸了一口,罵道:“喪氣玩意兒,見你就煩!”
被婆婆責罵了,蓮旦心裡卻一鬆。
這種程度的責罵,對蓮旦來說是家常便飯,這說明婆婆今日心情不錯,如果她不高興的話,上來就是往臉上的一撇子,根本連捱罵的機會都沒有。
趁陳老太太洗臉的工夫,蓮旦連忙去外屋,把蒸好的窩頭起鍋,菜湯也一人一碗盛出來。
陳老太太擦完臉,趿拉著鞋出來,一屁股坐到桌邊凳子上,把破木凳子壓得吱嘎響。
蓮旦見她坐好了,端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