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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瀚回來後一直心神不寧,連公文都看不進去,記了半天,完全不知道在記些什麼,桌上攤的都是一張張鬼畫符。
沒辦法,崔瀚只得放下筆去了後院的小花園,對著池中的錦鯉唉聲嘆氣。
「他到底在愁些什麼?」沐青天躲在草叢後面悄悄問朱敬守。
「人間幾多愁,無外乎功名、錢財、情愛。」
「崔瀚做主簿做了十年有餘,從未升過官,更沒發過財。」
沐青天疑惑:「難道他現在想升官了?」
「是。」
「可沒道理啊,十年都沒心思,偏偏我來了之後想升官了?」
「事出反常必有因,升官發財只是由因蹈的果。」
沐青天不滿地轉頭去扯了扯朱敬守的指頭,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朱敬守眨眨眼裝無辜,說:「大人願望,我一概不知。」
沐青天也不跟他廢話,一口親上去,還洩憤似的使勁咬了朱敬守的嘴唇。
「現在能說了嗎?」
朱敬守看著沐青天那驕傲的小樣子,簡直愛不釋手,恨不得做一回土匪,直接綁了送回慶王府就地正法。
「情愛就是因,崔瀚被困在情裡出不來了。」
「和阿顏姑娘有關?」沐青天問。
朱敬守點點頭,在沐青天側臉點了下,抱著他說:「不愧是本王的卿卿,聰明絕頂。」
「去去去。」沐青天推搡跟牛皮糖一樣、不要臉的慶王殿下,「你才『絕頂』。」
「說到阿顏姑娘,今日一見,的確是美……」沐青天話說一半,見朱敬守臉色不好,連忙改口。
「是個好人。」
朱敬守還是不開心,不想聽沐青天誇別人。
「不過啊。」
「阿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站起來竟比我還要高。」沐青天比劃了一下。
如果讓他們四個人站在一起,朱敬守是最高的,阿顏之次,他和崔瀚墊底,兩人差不多。
柔弱?殺起人來恐怕誰都沒他利落。
朱敬守嘲謔。
「這些事也是小陸從姚經道嘴巴里撬出來的,所以我才知道,不是故意瞞你。」
先帝在時,受妖人蠱惑,處置了很多忠良之臣,其中以武將最多。奸人進言:「如今盛世,已無太/祖時的兵荒馬亂,留著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將就是隱患。南北均有意動,皇上該早做打算。」
朱見深的意圖是收回兵權,可他卻把兵權交到了身邊那些奸佞的手上。宦官權臣當道,手握重兵,勢力越發龐大,朝內外無人能與之抗衡。
遼東嚴家,就是權謀鬥爭的犧牲品。
「大當家,又有兩個寨子被慶王的人端了。」
崇明縣外三十里的荒山上,一個戴著黑紋面具的男子正聽手下匯報著。
他一身黑服,袖口穿了鎏金線,彎彎繞繞似乎組成了一個字,卻又看不真切。黑紋面具上刻滿了眾生苦相,或尖叫或掙扎,猙獰萬分。
「又是一個人,端了一整個寨子?」薄唇輕啟,一道冷冽的聲音緩緩從面具後流出。
下面跪著的人汗流浹背,說:「是……」
「糧草被燒了,大傢伙一下就慌了,被那人找到了破綻。」
「果真都是些飯桶廢物啊。」男人輕嘆,「滾吧。」
崔瀚糾結了一個上午才覺肚餓,剛打算去伙房端飯,就聽見縣衙裡負責灑掃的吏典說:「醉花院又去抓人了,烏泱泱的一群,看來是勢在必得。」
「可不是嘛,以前是有姚大人在,現在……」
其中一個吏典連忙懟了同伴一下,驚恐道:「什麼姚大人,是罪人姚氏,你腦袋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