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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已到了門口,雖是微服出宮,卻也不容絲毫怠慢,冉秋只能隨勢而為,她忙叫府中眾人各候其職,恭候來客。
李醫師本要離開,但他今日來,便為來客,他並不知林先生是何人,也不清楚顧焱的意圖,故而也只能在此等候。
劉柏進來的時候腳步匆匆,看到李醫師,頓時停住步伐,眼中透著一絲驚喜。
顧焱見此,退下了眾人,對劉柏道,「請林叔先在此歇息,我等稍後再來。」
說完,他扶著冉秋低聲道,「走吧。」
冉秋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們一眼,見顧焱點了點頭,才隨他一起離去了。
室內只留下二人,原本大小得宜的廳堂竟顯得有些空寂。
李醫師原本微低著頭,等抬起頭看清眼前人的相貌之後,他睜圓了眼,不敢置信地盯著劉柏看了一會,幾經確認,才終於認定了劉柏的身份,他頓時雙唇翕動,聲音因激動而變得有些嘶啞:「殿殿下?!」
這一聲殿下喊出,他立即就要跪下。
劉柏上前兩步,攙扶起他,緊緊抓著那枯瘦的手臂,「餘太醫,真的是你!」
李醫師潸然淚下,「殿下,還記得老臣?」
「我怎會不記得?」
劉柏雙手扶著他,極力剋制著通紅的兩眼,顫聲道,「當年在宮中時,若非餘太醫多加照拂,我這條命,恐怕早就沒了。」
當年元妃聖寵不倦,又誕下了皇子,宮中諸多人都虎視眈眈,後宮之內的手段陰狠,而元妃自小在溫鄉長大,心機頗淺,又無強大的母家支撐,只有先皇庇佑,要沒有這位餘太醫照看,怕是他這個皇子小命都叫人要去幾回。
李醫師聽到劉柏提及往事,卻低下了頭,以手掩面,不敢再看他。
良久,才啞聲道,「老臣愧對娘娘和殿下啊」
「餘太醫。」劉柏緊盯著他,「何出此言?」
「殿下」李醫師抬起頭來看他,痛惜道,「元妃娘娘之死,另有隱情啊!」
劉柏驟然鬆開了他,目光移至別處,「當年之事,我心知有蹊蹺,只是我還未調查清楚,就遭萬璟迫害,如今再回到舊地,宮中故人皆去,竟難再尋得一點蛛絲馬跡,好在老天有眼,又讓我見到了舊人。」
他輕輕閉上了眼,「母妃當年,究竟為何而亡?」
李醫師擦拭著淚,哀嘆了一聲,艱難開口,「殿下,當年先皇病重時,老臣曾與常太醫在宮中侍奉,先皇所用之藥皆要經我等把關,然而然而先皇駕崩那日,淑妃娘娘稱病,指了要老臣前往,待老臣回來時,先皇就,就唉!臣離開時,先皇氣息尚穩,斷沒有理由短短半個時辰內就咽氣啊!」
「當時,我觀常太醫神色有異,萬丞相隨即便從內殿走出來宣讀遺旨,已察覺出不對,但微臣人微言輕,無力做出什麼,只能明哲保身,當做什麼也不知,待到宮門下鑰前,就慌忙離開了皇宮,不敢再回去。此後我怕惹來殺身之禍,便改名換姓,四處漂流,多年來多年來再沒有回過京城。」
劉柏緩緩道,「當年父皇本無意囑皇位於廢帝,此番,想來是淑妃和萬璟共謀,篡改了遺旨。」
李醫師卻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殿殿下!當年事發時,元妃娘娘曾遣人叫微臣前去問話,可微臣不敢再節外生枝,避開了娘娘,想來娘娘也察覺有異,她既有意弄清此事,又怎麼可能會自縊?」
「餘太醫,快起來。」
劉柏抓著他的胳膊要扶他起來,李醫師卻巍然不動。
李醫師低著頭,慟哭出聲,「都怪我,都怪我啊我只顧保全自己,東躲西藏,貪生怕死,任元妃娘娘為人所害,卻捂著自己的眼,不敢做聲,我愧對娘娘和殿下啊!」
劉柏手上失了勁,怔怔向後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