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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瞭解他那時在監察局沒有實權，很多事身不由己，也明白他已經盡力了。

畢竟……恨總比愛更容易淡忘吧。

誰知她的一句恨，就註定了齊雲肆的萬劫不復。

他甘心被困在深淵裡，生與死都不肯放下她。

距離天行系統完全獨立，還有最後一夜。

過了這一夜，truan也將離開時空監察局，得以經歷百年不曾擁有的生老病死，恢復真正的自由。

根據齊雲肆生前的囑託，監察局的下一任局長，將由趙星海接任。

月懸高空，姜玄月推開了辦公室的門，truan見到也並不意外，甚至說早就料到，連咖啡都替她煮好了。

他客氣抬手：「我私藏的咖啡，來一杯嗎？」

「不了。」姜玄月在他對面坐下，平靜迎視著他的目光，「我有正事。」

「我知道你有正事。」truan掃了一眼螢幕，「倒計時還有七個小時，你要做什麼都來得及。」

「趙星海來找過你了？」

「是，他們都來找過我，逼我想辦法，但局長已經被封印在了試煉計劃裡，不可能再回來了。」

「他只是回不來了，不代表我過不去。」

truan端起咖啡的動作頓了一頓，他沉默半晌，忽而苦笑。

「也就只有你敢說出這種話。」

「你明明已經猜到了。」

「是，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選。」他說，「但我還是希望你認真考慮，試煉計劃正處於只進不出的階段，等程式倒計時結束，你所在的空間就會永遠關閉，成為遊離於系統管轄之外的灰色地帶——屆時對於現實中的人來說，你就和死亡毫無區別了。」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本來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姜玄月笑了一笑，「不管再過多少年，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的機率，只要我一直往前走，總能找到他。」

堅定向他奔赴而去，將是她餘生唯一的意義。

truan嘆息：「那你……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有，半個小時後，休眠倉見。」

直至很多年以後，景迪回想起那一晚的情景，仍會禁不住紅了眼眶。

她並不知道，那其實是自己和姜玄月這輩子見的最後一面。

沒有眼淚，沒有擁抱，姜玄月只將一件禮盒交到她手裡，語氣難得的溫和含笑。

「你跟趙星海的新婚禮物。」

「啊？噢……謝謝月姐。」

她愣了好久，目送姜玄月緩步消失在走廊盡頭，這才想起來開啟盒蓋看一看，結果卻被光芒晃了眼。

深海空間的紫蚌珠，極其珍稀，比烈日曇花的花蕊更難找，應該是當年姜玄月曆練時帶回來的，她在姜玄月房間書架的最上層看到過，當初還驚嘆了一聲，沒想到姜玄月就記住了。

這是最不必言說的祝福。

當黎明再度到臨之時，天行系統宣告獨立，truan將監察局的最高許可權執行者，修改成了趙星海的名字。

而景迪崇拜愛戴了十幾年的姐姐，也隨著裁決系統休眠倉的焚毀，無牽無掛瀟灑遠去，再也沒有回頭。

……

時間一晃又十年。

這是趙星海掌管監察局的第十年，也是他和景迪完婚的第八年。

這些年各平行空間秩序都很穩定，他編纂修改了許多不合理的條文律例，並延續truan舊時做法，收養訓練有天賦的孤兒為局內效力，但也會給予他們相應的自由，公平對待所有人。

他和景迪的感情一直不錯，雖然私底下總是鬥嘴吵鬧，可總體上還算是一對有默契的夫妻，在下屬面前也能維持彼此威嚴，裝得像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