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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活該……他,他是個什麼東西,怎的竟是會使這種招?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橫豎什麼也不顧了,只管嗚嗚地哭,憋了這許久,那淚像決了口,止也止不住。嗚啞的聲音憋在喉中,胸膛起起伏伏,虛弱的身子徹底掏空了,氣息接也接不上。
小諾海兒本是義正嚴辭定要討個說法,這一瞧,這出手傷人的怎的還哭得這麼兇?可將軍囑咐過說什麼都任由她,不許攔著。這便也再沒了主意,一時又想著將軍那一身的血,諾海兒也忍不住捂了袖子哭起來。
床尾的小景同正是來回爬得歡快,原只看著大人們熱熱鬧鬧地說話,怎的出了這樣的動靜兒?小東西快快地爬回來,仰著小脖,眨巴著小眼睛愣愣地瞧。雅予哭得要斷了氣,一眼瞅見便拖進懷裡,緊緊抱著小胖子越發鼻涕眼淚的,再也收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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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何處風起
不足三個哈那大小的氈帳撐在林子深處,林子裡大樹遮掩,又因著雨涼,要比草原上陰冷許多。這兩日帳中的小爐上不是煎藥就是熬湯,總是燃得旺旺的,乾燥燥、暖暖和和。
昨日雅予直直從日裡哭到了夜裡,在她不肯進食的逼問之下,阿木爾不得不細述了賽罕的六處刀傷。左肩上是第一刀,也是血最盛的一刀,當時的噴濺該都起自此處;手臂上那一刀最重,傷了骨頭。最險的還不在此,她剛剛住手昏了過去,大將軍夫人就來帳中說話。來不及包紮,賽罕只在外頭套了一件大袍就去迎。雖說只說了兩句夫人就走了,可彼時的血已是染透了衣袍,臉色都開始泛白。
這一聽完,淚越發止不住。
阿木爾陪在一旁也是左右無措,諾海兒那東西嚎一會兒就完了,她的淚卻像是山裡的雪融水,沒有聲音卻是綿綿延延總也幹不了。阿木爾只得一再說,事後是主人親自將她安置在此,還為她紮了針、理了藥方,當時傷口早已止了血。可沒見著人,說多少都像是編排來敷衍她。
這一宿雅予一時睡一時醒,醒來看一眼打著小鼾的景同便又是溼溼一枕。早起頭疼眼澀,人本就高熱燒得沒了力氣,這一來越發虛弱,可胸口那積聚許久的一團悶氣卻像是舒散開去,喉嚨也不再那般腫痛。
洗漱後雅予尋著景同的小搖車坐到了爐灶旁,爐子上已是噴噴飯香。諾海兒還是不大願意理她,雅予只覺理虧,也不敢多搭訕。阿木爾瞧著那臉頰還是發紅發燙,熱顯是沒退,可人卻似有精神多了。心喜,只道主人果然料事如神,說她哭過後一定會餓,原還發愁她昨日一整天不肯吃東西,今兒不知要再怎樣費口舌,誰知她竟是主動來尋食。
熱熱一碗遞到手中,清淡的香味隨著那冉冉熱氣撲鼻而來,雅予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碗青菜雞蛋湯麵!這在中原再尋常不過,可在草原上實在是不敢想!雖說早幾年邊境就有通商往來,可這時令菜蔬若非權勢富貴特意入中原去收,如何得得著?
看雅予驚訝得只管看不管吃,阿木爾笑道,“太師夫人給主人送去的,這回諾海兒來主人特讓帶了些來。吃吧。”
阿木爾並不會做中原的吃食,因而這面切擀得厚,煮的時候也有些長,一碗糊糊的混著軟塌塌的青菜,可這家鄉的味道卻是如此親切。雅予哪裡還顧得自己,這正好給奶娃娃吃,趕緊盛了一小勺,吹吹涼,遞到小景同口邊。
昨日孃兒倆重逢,雅予是生啊死的再不肯撒手,可小傢伙顯然早不記得她,不過這小胖子倒是合人兒,勉強著能讓她抱。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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