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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爾瞧著主子一刻不停、大步往帳外去,擦了擦額頭的汗,佛祖,這倆人不吃不喝不睡的,這麼個折騰法何時是個頭兒……
作者有話要說:
☆、第40章說者無意
風停了。
夜突然靜了下來,滿天的星斗一顆一顆像是用銀線綴在了天幕上,只見安安靜靜的閃爍不見挪動。草原上白天深淺不一的顏色都被夜的濃厚抹去,小丘的凹凸不平也隨之柔和了許多,淡淡的星光下,草原顯得如此安寧。
一個人走在靜謐中,雅予的腳步甚是悠閒。單是主營就佔地百里的大營並未有攔阻的界限,且主營不走遊牧,為了安全起見,平日放馬之處都是各營之間圍攏隔出,遂此時遠遠近近都能看到寥寥燈火的人家,並不覺得害怕。
其實將將出了女眷營她就覺出自己起早了,只是身邊的風越來越啞了勢頭,冷變成了清涼便不打算再折返回去。早一刻到,守著那要去的地方方才安心。這是孃胎裡便帶來的小心,丁點兒盛不得事。記得八歲那年頭一次往家學裡去,半夜起來就穿戴整齊,抱著書本坐到了哥哥睡房的臺階下,這一等就到了及笄之年。
尋了一個緩坡的小丘,在窩風處坐了下來。秋草乾燥,厚厚的,很是適宜。抬頭便是馬廄方向,他若是取了馬出來,她便不會錯過。
夜好靜,心也靜,不必再背什麼書,仰頭看著星空,時間便在一顆一顆的端詳中悄悄流過。
這些日子無事也忙,此刻周遭的一切都默了聲,只剩下自己對著自己,心裡的焦灼冷下來,萬千心思總算有了些頭緒。一會兒待見了他,不能單是問該如何拒了這樁迫來的婚,要商議的是她今後的長遠。當初一怒之下就那麼隨了人走,曾經的萍水相逢換來與大將軍家小主子一般的禮遇,如今想來是自己太不知尊重了。難怪孃親說,萬事皆有因緣,人要懂得自知。
此番便是這一切的緣故。
一旦褪去這一層,她留在此處早晚是個事,人家憑什麼養她這麼個吃白食的?好在,她於自己的安置已是想了個大概,想來他若肯幫忙倒不是什麼難事,橫豎也是他原本的主意……
咦?天邊一閃,晶瑩的弧線一倏兒而過,不及眨眼的功夫,彷彿幻象般已又歸入鏡面般的夜空。雅予不懂星象,看不出這流星是出自三垣中的哪一垣,不知它是關乎尊、關乎貴還是關於黎民蒼生。雅予只覺得那一瞬的燦爛很好看,只是短得讓人恍惚。記得兄長說,這寓意著一去不可返。嫂嫂說那是他信口杜撰,可雅予此刻看著倒覺得當真有了感觸,一晃而過不知終了,可不就是一去不可返?是應在今日麼?那於她,該是吉兆……
低頭回過神,呀……
幾步之外,一個男人負手而立,闊肩束腰的身型在平矮的小丘旁顯得那麼高大、英拔,雪白的綢袍不合時令,卻帶著凜凜之氣讓人莫名生寒。若非他挺鼻凹眼的模樣實在是另異的清俊,她該是會恍惚這就是那隨流星從天而降的煞神。
他,他怎的也是徒步而來?天尚早,莫非也錯看了時辰?
雅予慢慢站了起來,心裡訝異不已,一時想不明白所以為然,只一眨不眨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身子不似昨日那第一眼帶來的冷,心裡也全非追逐時那越走越遠的慌張與執著,只是此刻當真近了,她還是有些想逃的不知所措,不由便輕輕攥了衣襟。
他生就帶著一股氣勢,這氣勢從見他第一眼起就時刻籠罩在她周圍。陰狠暴戾,喜怒無常,經常霸道得不盡人情,轉眼卻又會窩心得熨帖到人心思最深處。他就是這樣不可捉摸,時而冷,時而熱,時而無賴,時而無恥,時而……兩肋生惡……
近在眼前,她站在小丘坡上,他站在坡下,他是這麼高大,以至於四目可以平平相對。他的目光深而靜,鼻息半絲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