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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需要你的讚賞，只是一命換一命而已。&rdo;羅伯特說，&ldo;讓他走，我留下。&rdo;

&ldo;啊，一直以來，人類的犧牲精神總是讓我迷惑。&rdo;那操縱者說，&ldo;也許我可以考慮做件好事，以便對此進入更深入的研究。你會是個不錯的研究物件。&rdo;

&ldo;談不上什麼犧牲，我只是但願一切沒發生過。&rdo;羅伯特說，&ldo;我這輩子後悔的事已經太多，不希望再多一個。&rdo;

他站著沒動，看著艾倫慢慢走到他跟前。那距離很近，像一個人在空間中不同的鏡象，羅伯特直視那雙眼睛，裡頭是一片黑暗無光的夜色。

然後艾倫抬起手，放在羅伯特額前。後者閉上眼睛，接受那致命的撫觸。

&ldo;知道嗎，&rdo;羅伯特突然開口，&ldo;我知道你們力量運作的方式。我是個傀儡，但我始終在感知。當來到這裡，你們必然受到這兒的空間規則束縛，於是你們只能像我們一樣，作為單一個體而存在，那差異還是不小的。&rdo;

&ldo;聽上去不錯，不過你再沒有機會……&rdo;艾倫說，他猛地停下來。

他的力量已經侵入了羅伯特的身體，當那個靈魂主動放棄，他將可以輕易佔據這軀體，把它變成自己手下最強大的玩偶，畢竟羅伯特有著不錯的底子。但考慮到那人曾被另一個同類佔據過，所以他需要在進入前消除所有其他的痕跡。

&ldo;我還知道你騙我。&rdo;羅伯特說，他的身體裡還有另一個力量佔據著，完完全全。他看著艾倫，雙瞳呈現空洞的灰色。

遠處的克萊爾打了個寒戰，那是那個一直追殺她毒蛇般的羅伯特!他又把那東西叫回來了!

羅伯特的黑影一把抓住艾倫的手，手指捏得極緊，那是一種被侵犯時憤怒和反擊。他們是同類，力量同屬一種性質，卻又絕不能相容。

而另一個羅伯特卻在微笑，很久以前當他做成一筆生意，他就會這樣微笑，一些記憶深入骨髓，無法抹滅。

&ldo;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後悔的事，&rdo;羅伯特說，&ldo;因為我一件都不記得了。&rdo;

而在這一刻，那一點都不重要，他放開手，戰爭會自行繼續。

兩種力量在他的身體、他力量的領域內交會，把自己當成戰場本身的感覺並不好，但有時候生活從來都不是什麼好受的東西。

他不知道那會有什麼後果，但他知道，那對&ldo;它倆&rdo;來說都不會好過。

這就足夠了。

羅伯特和艾倫兩人面對面站著，無數黑影在他們周圍撲騰和翻飛著，好像整個空間突然亂了，碎了，正在發了瘋一般地鼓動。

影子失去了規則，變成發瘋的獨立個體，如同極光般‐‐不過是黑暗系極光‐‐在兩人周圍瘋狂地變幻。當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你就要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你可以控制別人，但兩個操縱者之間的合併是絕對不可能的。

克萊爾躺地上，覺得自己很虛弱。

她看著上方，空間平滑而正常，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她肯定，剛才發生了某件事，某件非常可怕的事，超乎她想像極限的超自然的事。

這就是羅伯特說的那個理論，她想，規則下自行的衝突和消溶，而他在可以順利逃脫的時候，留了下來，並把自己交出去，來試驗那個理論。

這是怎麼樣一種……不，不是犧牲精神，那是孤注一擲、又不顧一切的仇恨。

她看著明亮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