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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給他打了個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聽。想想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也用不著自己操心。
一直到夜幕四合,魏宇澈還是沒回來。
程汀半夜驚醒的時候,看到院子裡燈亮著,爬起來從窗戶往外一看,梁舒還在桌前坐著。
空氣裡傳來蟲鳴,細小飛蚊在燈下打著轉,梁舒置若罔聞,依舊拿著刻刀在竹面上穩穩行進著。
「梁老師,您還不睡啊?」程汀打了個哈欠,問道。
梁舒說:「唔,快了。」
「魏老師回來了嗎?」
話一出口,程汀便自覺問了句廢話。梁老師做東西的時候出了名的一心一意,又怎麼會注意到這些東西呢。
果不其然,梁舒說,「不知道,我沒注意。」接著又叮囑她,「你快去睡吧,明天還要出早功。」
程汀乖乖地應了聲,院落重新回歸安靜。
梁舒邊打哈欠邊看了看手錶,萬籟俱寂,秒針走動的聲音都變得清晰起來,挑動著人的神經。
尖利的刀口深入邊緣,清除掉細小狹縫間翹起來的竹肌。
事實證明,竹刻是最能檢驗浮躁的工具,譬如此刻,梁舒的效率就前所未有的低下。
她放下刀,將手中的筆筒對著燈舉起,告誡自己要心靜,可看著看著又不知道走神到哪裡去了。
就這樣等了很久,門外終於傳來腳步聲,又沉又悶,卻讓梁舒長長鬆了口氣。
「祖宗,你輕點,要是吵醒了姑奶奶,我們倆都別想好過了。」
回應這話的是一聲冷笑。
鍾靈陽十分頭大,魏宇澈下午突然到了店裡,風塵僕僕的,面色不善。要了酒自己喝,也不跟人說話。
自己只是問了句梁舒怎麼沒來,這祖宗就炸了。先說梁舒跟他沒關係啦,說她愛去哪裡去哪裡,又說她反正也不會在乎他們這幫人巴拉巴拉,語氣怨恨又委屈,還勒令他們都不準跟梁舒說自己在這兒。
嘀嘀咕咕唸叨了一下午梁舒沒良心,從小時候告狀到長大了不告而別,順帶展示了手上做飯被熱油燙到的幾個快好的傷。
鍾靈陽全程雲裡霧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之後,梁舒電話來了,他不接也不回,等了兩小時沒下文了,冷笑評價說她不誠心。
酒上了頭,他還不知道打了哪裡的電話,叫人送了臺鋼琴來,上去彈的一首比一首苦。
鍾靈秀不關注他發什麼瘋,看著發票單子後頭那一串零都快嗝過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夜裡,費勁口舌才把這祖宗誆出門,送了回來。
鍾靈陽一口氣還沒嘆完,魏宇澈就出麼蛾子了,腳一拐,溜了。
他跟在身後急忙道:「不對不對,這不是你家,你怎麼拐這兒來了。」
魏宇澈坐在門樓臺階上,雙手撐臉,眉頭緊蹙,任他怎麼拉也不起來。
「你家在隔壁,咱回去行不行?」鍾靈陽急得冒汗,勸他。
然而魏宇澈不為所動,他沉默著像是生長在這裡一般,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啞著聲音道:「噓,別吵到她。」
誰?
鍾靈陽忍不住回頭看,只見到沒有邊界的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頭皮發麻:「祖宗,你可別嚇我啊。」
他還得一個人回去呢。
緊閉的大門突然發出聲刺耳的尖叫,就在頭頂上方盤旋,鍾靈陽覺得心臟被揪了起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吵死了。」梁舒蹙著眉,語氣嫌棄。
鍾靈陽抬起頭,露出些劫後餘生的喜悅:「啊,梁舒啊。」
突然覺得這姑奶奶也不是那麼不好惹的,起碼她是人啊。
「怎麼回事兒啊。」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