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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聽了有些吃驚，問：&ldo;這麼嚴重麼？&rdo;

&ldo;可不是麼，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雨比往年多，這一連大雨下了好幾天，聽說魯河的水位都是近幾十年最高的了，如今雨停了，政府帶著當地人在修壩呢。&rdo;

他們縣城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越是老的小區越是坑坑窪窪的，陶然坐在三輪車裡，緊緊抓著把手，搖搖晃晃地到了他們大院門口。

大院門口用磚頭和木板搭了條通道，他成叔正扶著他老母親從上頭過，看見陶然，就笑著說：&ldo;回來啦？&rdo;

&ldo;劉奶奶，成叔。&rdo;

劉成笑著說：&ldo;路上不好走吧，你回來怎麼不讓你爸去接你。&rdo;

&ldo;沒想到家裡積水這麼多。&rdo;

&ldo;雨下的太大啦。&rdo;劉奶奶說，&ldo;你可沒見，那天陰得跟水盆似的，嚇死個人。&rdo;

劉成笑著說：&ldo;娘，陶然就在本市讀書，離這又不遠，咱們這下，他那也一樣下，哪會看不見。&rdo;

陶然笑著等他們過去之後，自己才往裡走。劉成說：&ldo;你回來的也真巧，你爸剛把你媽從你姥姥家接回來。&rdo;

他語氣帶了點調侃的意思，大概見陶建國和劉娟兩口子吵架，他樂得看熱鬧。

因為大院裡都是水，板子沒有接到樓梯口，而是接到最靠近大門的走廊下頭，正對著餘家的門。他從餘家門口走過去，看見餘家的那條灰白色的狗髒兮兮的趴在柱子旁，看見他，還站起來搖了搖尾巴。

他把褲腿放下來，蹬蹬蹬就跑上樓。好久沒回來了，心裡有些雀躍，想著給他爸媽一個驚喜，走到二樓的時候就放慢了腳步，結果剛走到他們家窗戶那兒，就聽見裡頭在吵架。

陶然愣了一下，就聽陶建國說：&ldo;錢都借出去了，你再吵有什麼用，老三又不是外人。&rdo;

&ldo;就這點錢你還做什麼生意。老三窮，難道你就有錢了？你忘了你兒子今年都要高考了，以後上學不要錢？你以為生意是那麼好做的，萬一賠了呢，你靠什麼供應一個大學生！&rdo;

劉娟說完就是哭：&ldo;我跟你吵，跟你鬧，難道是為了我自己麼？你做事都不考慮後果，本來我下了崗，家裡就不比以前了，我這心裡都夠難受的了，你還要充英雄！倆人連一個有正經工作的都沒有，我看你以後指著什麼供陶然上大學。老三窮，老四不容易，我看你跟他們過去得了，你還要我們娘倆做什麼！&rdo;

陶然大吃一驚，在那站了好一會，聽見劉娟一直哭：&ldo;你不要逞英雄，你要是叫陶然知道了，影響他高考，我跟你沒完！&rdo;

&ldo;他又不回來，怎麼會知道。只要你別鬧。&rdo;

&ldo;我鬧？你那幫兄弟不鬧，那你三番五次地往我們家跑什麼，把我拽回來幹什麼？就給我看這點錢？&rdo;

&ldo;你又錢錢錢，就知道錢。跟你說多少遍了，老三他媳婦病了，他又下崗，找我來借錢，我能不借給他？我們幾個兄弟，就我和老六手頭寬裕點，他是不好意思再朝老六開口了，這才管我借，我又不是沒有，能不借？&rdo;

&ldo;你這是什麼錢，你這是買斷工齡換來的錢，現在就剩這麼點，能做什麼買賣？你真以為供個大學生那麼容易？一年學雜費加起來就得四千多，你看看你一個月才能賺多少！&rdo;

劉娟越說越生氣，只聽&ldo;咣當&rdo;一聲，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把陶然都嚇了一跳。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扭頭就下了樓，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