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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箋喜歡下雨,不喜歡曝曬的晴天。雨天去海邊,每一滴水匯入大海都無聲無息,漣漪漾開,是十分波瀾壯闊的美麗場面。
他們的車像是一艘搖搖晃晃的小船行駛在海面,車外的一切都被滌盪洗刷,車內溫暖乾燥,時箋仰著面,頗為新奇地看著這番景象。
宋淮禮垂眸看她,琥珀色的漂亮眼睛漾出難以遮掩的溫柔。
他伸出修長手指,撥弄她耳邊的發,用低沉動聽的嗓音輕喚她:「阿午。」
時箋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
「冰島的行程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租一輛車去走1號公路,然後去看間歇泉、鑽石沙灘和千年冰河湖,在營地裡等極光。」
「聽說那裡的馬駒是矮種馬,鬃毛長長的,很可愛。沙灘上有野生海豹,還可以坐直升機,品嘗鮮美的北極紅點鮭和特色黑麥麵包。」
「還有,我們可以去北部的胡薩維克小鎮,聽說那裡能近距離看到鯨魚,還有一望無際的大海。」
宋淮禮循循善誘娓娓道來,時箋聽得愈發入迷。
宋淮禮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讓人能夠想像出冬日坐在火爐旁烤火的慰藉景象。好神奇,溫暖也是有氣味的。
時箋沉浸在這份憧憬和眷戀裡面——終於能去看海,醫生說,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夠藉助外力站起來了。
現在宋淮禮雙腿恢復的情況越來越樂觀,能夠保持輕微的知覺,有一次甚至可以在電刺激下控制著自主抬腿,療效十分可喜。
時箋之前還擔心這種尚未普及的新療法風險很大,治療過程中除卻睡眠質量依舊受擾,目前看來算是有驚無險。
車快到了,時箋坐起來,看向他的腿。她緊張兮兮地問:「我沒有壓疼你吧?」
「好像有點疼。」宋淮禮佯裝苦惱地說。
時箋一看就知道沒事——他向來知道她最喜歡聽什麼。
「那怎麼辦?」時箋嘟嘴。
她反過身來,雙腿並立跪在座椅上,湊近他側臉軟軟親了一下,語氣中藏著促狹,「這樣有好一些嗎?」
宋淮禮側過眸看她。
距離很近,近到能數清他密長的睫,暗棕色的眸有些深,外面的海好像溢進了車廂內,潮濕而膠著。
宋淮禮輕握住時箋的手腕,循近過來,嘴唇相貼的那一霎那他閉上了眼。
他們在曠日經久的雨聲中接吻,相擁。
車外走道,有情人攜手並過,男生背著女生,女生打著傘,兩道身影依偎在一起遠去。
宋淮禮仍舊閉著眼,感受懷中愛人真切的溫度。
沒有告訴他的阿午,他選擇了最為激進的治療方案。最高限度訓練,最強檔的電流,以及最快的治療節奏。這種方案會給脊椎帶來難言的疼痛不適,但他不在乎。
——總有一天,他們能夠如此漫步在雨中。
他會背著她走,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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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個月,時箋卯足了勁撰稿,宋淮禮依舊按時進行康復治療。
同事們聽說時箋要辭職的訊息都覺得很可惜。勤奮努力的小姑娘,又吃苦耐勞,不怕到條件不好的地方去跑,性格還平順溫和,大家對她的印象都挺好。
不過也能夠理解。
記者這行就是風餐露宿,年紀這麼小,家裡人難免擔心。像時箋這種做深度調查的,工作量和需要投入的精力尤其大,有時候還可能遭遇危險。
另一條線的同事剛收到人身威脅電話,已經過去好幾天,想起來還是一陣害怕。
「箋箋,以後有什麼事情,常聯絡!可別忘了我們!」
面對著一張張不捨的笑臉,時箋噙著眼淚點頭說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