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ldo;到時候了，把衣服脫了。&rdo;

&ldo;我不想脫。&rdo;我小聲說。

&ldo;到時候了。&rdo;他死死地盯著我。

我把衣服脫了。

他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拿著走出了衛生間。我的臉在發燙。我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胸，一隻手捂著下體。他把我的兩隻手拿開，示意我坐進浴缸。當我猶豫的時候，他的臉紅了，站得更近了一些。

我坐進浴缸。

他又用那一大串鑰匙開啟一個櫃子，拿出一把剃刀‐‐一把非常鋒利的剃刀。

他抬起我的右腿，把腳後跟放在浴缸邊上，然後，慢慢地來回撫摸著我的小腿和大腿。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手上連一根汗毛都沒有，指尖光滑平整，像是被火燒過。我突然感到一陣恐懼。什麼樣的人會燒自己的手指尖啊?

我盯著刀片，看著它離我的腿越來越近。我連哭都哭不出來。

&ldo;你的腿很結實，像舞蹈演員的腿。我養母曾經是一個舞蹈演員。&rdo;他朝我轉過身來，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把剃刀上。&ldo;安妮，我在和你說話呢。&rdo;他蹲下來。&ldo;你怕刀嗎?&rdo;

我點點頭。

他把剃刀舉起來，讓燈光反射在刀片上。&ldo;新的刀片剃起來沒有這個舒服。&rdo;他聳聳肩，給了我一個微笑。他往後一靠，開始剃我小腿上的汗毛。&ldo;如果你能對這次經歷保持開放的心態，那麼你會對自己有更多的發現。知道別人掌握了對你生殺予奪的大權，可能會成為你生命中最奇妙的一次經歷。&rdo;他死死地盯著我，&ldo;但你已經知道了，死亡其實是一件很自由的事，對不對，安妮?&rdo;我沒有回答，他時而看著手上的剃刀，時而看著我。

&ldo;我……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rdo;

&ldo;你應該還沒有忘記戴茜吧?&rdo;

我盯著他。

&ldo;你當時多大來著?十二歲，是不是?她是十六歲吧?那麼小就失去了自己所愛的人……&rdo;他搖著頭，&ldo;這種事會徹底改變一個人。&rdo;

&ldo;你是怎麼知道戴茜的?&rdo;

&ldo;你的爸爸死在了去醫院的路上，對不對?戴茜是怎麼死的來著?&rdo;他知道。這個混蛋什麼都知道。

我是在戴茜的葬禮上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當時我小姨正在給別人解釋為什麼媽媽不願意別人去瞻仰她漂亮女兒的遺容，我偷聽到了。之後幾個月，我總是夢到她，她捧著自己滿是鮮血的臉，懇求我幫她。一連幾個月，我都會在噩夢中尖叫著醒來。

&ldo;你為什麼要這麼做?&rdo;我問。

&ldo;幫你剃腿毛?你不覺得這很讓人放鬆嗎?&rdo;

&ldo;我不是問這個。&rdo;

&ldo;那是說戴茜嗎?安妮，你應該多談談那件事，對你有好處。&rdo;

我突然又湧起一種難以置信的念頭。我怎麼可能躺在溫暖的浴缸裡，讓這個變態一邊幫我剃腿毛，一邊告訴我應該將自己的情感傾訴出來。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啊?

&ldo;安妮，站起來，把腳放在浴缸邊上。&rdo;

&ldo;對不起，我們再談談吧。請你不要再讓我……&rdo;

他的臉上突然失去了表情。我之前也見過他這個樣子。

我乖乖站起來，把腳放在浴缸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