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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她音聲如玉,完全可稱是人間天籟,這也就罷了。這首前朝古詞張殷殷也是聽過的,詞中本有讚歎之意,又暗許繁華盛世,可是這一闕歌在那女子唱來,卻是千回而百轉,哀婉欲絕,其間不知藏著幾多蒼桑,待唱到情濃,卻已到最後一句,其聲已飄渺而去,餘音仍繞樑不絕。
張殷殷早聽得痴了。
待得餘音散盡,那女子方道:“殷殷,你天生麗質,底子是極好的。若得我族秘術,假以時日,傾國傾城,自非難事。可是到了那一日,你再難聽到一句真話,得到一分真心。絕世之姿,實乃取禍之道。你且要記得我今日之言!若有一日你心旌動搖了,便想想我此時的境遇,當可警醒。”
說話間,囚室中忽然景緻一變,原本一個寬敞整潔的囚室,剎那間變得陰森森的十分可怖。囚室四壁俱是一方一方的巨巖砌成,色作黑褐。那女子依舊白裙如雪,身後卻多了九根美麗狐尾,呈扇形排開,被九根兒臂粗細的鋼釘一一釘死在巖壁上!
鋼釘入牆處,仍可見九道黑褐痕跡,順牆蜿蜒而下。
“這……”張殷殷一時無語,她這才明白,那女子為何會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轉眼間囚室中已恢復原狀,那女子綽約立著,美得不可方物。她道:“殷殷,今後每隔七日,你須到鎮心殿一次,我自會授你天狐秘術,教你駕馭人心之道。”
張殷殷一驚,道:“每隔七日來一次?這怎麼可能?我可是瞞著爹偷偷進來的。”
那女子淡然一笑,道:“無妨。你只要告之你父我將授你以術,諒他不會阻你入這鎮心殿。時辰不早,我先送你回去吧。”
話音剛落,張殷殷面前霧氣噴湧,蒸騰瀰漫,白茫茫一片。待得霧氣散盡之時,張殷殷已然立在鎮心殿中央。
她怔怔立著,心亂如麻,直至月色偏西,才輕嘆一聲,離了這清寂孤絕的鎮心殿。
這一年,張殷殷年方十六。
章十三 佳人 下
“若塵師兄!”一聲呼喚從門外傳來,驚起了正埋頭苦讀的紀若塵。他看了看窗外,已是皓月高懸,清暉滿天,心下暗自生奇,是誰會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
他推開房門,見庭院中立著一個翩翩佳公子,一身月白長衫,眉目如畫,飄逸似仙。如銀月華,滿瀉其身,更襯得他冰肌雪骨,說不盡的風流端麗,道不出的倜儻瀟灑,正是曾有一面之緣的尚秋水。
紀若塵暗忖與尚秋水不過一面之緣,更何況相見之日,距此已一年有餘,怎地他竟然自己跑上門來了?雖說上一次三人把酒相談,言笑晏晏,賓主俱歡。但是那種微妙不明的感覺著實讓人有些不舒服,至今想來仍有如鯁在喉之感。
紀若塵心中雖如是思忖,臉上卻堆起笑容,熱情招呼道:“原來是秋水師兄!來,快進來坐!今日秋水師兄怎麼如此得閒,會來太常峰一遊呢?”
尚秋水竟也不推辭,就此隨著紀若塵進了書房。
尚人還未站定,卻將手腕一翻,一尊近二尺高的青花古瓷瓶已然在手。他順手將那瓷瓶往書桌上一放。瓷瓶尚未啟封,然而一股濃冽酒香已然洩出,異香撲鼻而來。紀若塵聞來,只覺這酒香則香矣,味道卻古怪之極,與那尋常美酒大有不同。
瓷瓶一放置穩當,尚秋水即手扶瓷瓶,笑道:“我與若塵師兄不過是一面之緣,說來也是一年以前之事了。今夜貿然攜酒登門,若塵師兄一定在心中罵我冒失了。”
紀若塵斷斷沒想到尚秋水居然會開門見山地道破他心事,饒是他臉皮厚比銅牆,也禁不住微微一紅。可是他目光一觸及尚秋水那剪水般的雙瞳,春蔥似的玉指,俊拔飄逸的身姿,當即覺得喉嚨發乾,渾身上下有如萬蟻爬身,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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