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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家的大兒媳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ldo;不做的話，也得把完工的成品全部收走，也算是沒白費手藝人的心血。&rdo;

向華縣是最出名的皮影發源地，沈遙光最開始來村子裡撒播教雕皮影戲那年，不少人都認為這個生意不靠譜，但對於留守婦女來說，這是一筆不小的家庭收入，自然誰都願意，如今沈遙光的生意真的做不下去了，她們卻又談論起了他做生意失敗的原因。

從大兒媳的口中，不難聽出她對這一行業的惋惜：

&ldo;沈老師以為，把皮影框住做成掛畫就能留住它，如今爸爸已經入土為安，最後的簽手也不過成了一縷塵土，誰能敵得過時間，誰也敵不過。&rdo;

那些皮影，如果真的能被留住，又怎麼需要用&ldo;框&rdo;去留住呢。

時代永遠都在進步，人類也在不停的探索，追求更多美麗新奇的東西，沈遙光一直都在堅持的東西，終究是抵不過時間的。

何姍坐在柵欄外等了沈遙光許久，她想要和他好好的談一談他不願意繼續下去的原因，可是沈遙光沒等到，倒是等來了一個莫名熟悉的小男孩，那小男孩打了個一把破洞的傘，懷裡抱著個用好幾層塑膠袋包裹住的鞋盒子，他在籬笆外探出了半個腦袋，問道：

&ldo;小姐姐，請問沈遙光老師是不是借住在這裡？&rdo;

何姍一看便認出了這個小男孩，就是喝了這小傢伙的紅糖水，害沈遙光鬧了肚子。

她起身去開門，開玩笑的和他說：

&ldo;我今天可沒有髒鞋子給你刷。&rdo;

&ldo;我現在已經不刷鞋了。&rdo;小屁孩小大人一樣的進了屋，沒在裡面瞧見沈遙光，有些失落，問她：

&ldo;我找沈遙光老師。&rdo;

&ldo; 我是他女人，你有事可以和我說。&rdo;

那傢伙機靈的，滿是嫌棄的打量了一眼何姍：&ldo;這村子裡沈老師的女人那麼多，請問你是第幾任？&rdo;

顯然，總是來這收皮影的沈遙光勾走了不少小姑娘的心，何姍醋意大發，和一個小屁孩較起了勁：

&ldo;我是正房，明媒正娶的！&rdo;

小屁孩子呵呵一笑，下一刻就聽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ldo;阿萬，她真的是我女人。&rdo;

宋九萬馬上抱著鞋盒子走過去：

&ldo;沈老師，我聽說你來收皮影了，這是我這三個月以來刻的。&rdo;

宋九萬把鞋盒子放在桌子上，一層一層把塑膠袋剝開，裡面足足放了九張皮影，那皮影栩栩如生，上了色以後，迎著光便能看到各色人物臉上的微妙表情，何姍看沈遙光刻了那麼多年的皮影，這還是第一次瞧見和沈遙光的雕刻手法如出一轍的手藝，何姍一個外行人也看出了這孩子的天賦，吃驚的問道：

&ldo;這是你刻的？&rdo;

&ldo;那當然是我自己刻的，不過上色是我媽上的，沈老師你檢檢視看，有沒有遺漏的。&rdo;

沈遙光看也沒看，從皮夾裡數了好幾張紅票子，捲起來之後塞到他的手上：

&ldo;你把錢帶回去給你媽，我走不動了，還要你跑來這邊一趟。&rdo;

&ldo;這次為什麼比上次多？&rdo;

&ldo;因為你刻的好，自然就多。&rdo;

宋九萬把捲起來的錢放在上衣最裡面的口袋裡，用手確認了好幾遍，這才和沈遙光說：&ldo;我下次還能刻的更好。&rdo;

沈遙光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