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預謀已久(第1/3 頁)
“如果田原桑把我當朋友的話,感謝到也不必了,我也不圖那點錢。只是希望田原桑能夠多為我介紹幾個藝能界的朋友,無論是去銀座還是六本木,我都會用心把大家照顧得十分周全。”
成田勝這話說得很誠懇,恐怕也只有城府極深的老狐狸才看得出破綻。但他沒怎麼撒謊,他確實需要一個機會和藝能界的明星們建立某種程度的聯絡。
這不是他忽然頭腦發熱想出來的毫無厘頭的想法,而是在他看到經濟騰飛前社會上各種異變的預兆時,陡然生出的長篇預謀。
明星們在電視機裡展現出來的夢幻華麗,即便普通人知道自己窮極一生也追求不到,可仍然會藉著某些共同的契機執著不休。
如果當這樣特立獨行、天馬行空的華麗變成現實呢?
哪怕是普通到平凡的人,也會為之瘋狂。
成田勝想,大君就是這樣一個造夢的地方,也正因如此,他才需要藉助明星們的力量,把大君變成追求時尚風潮的風向標,成為泡沫時代的限定象徵。
更何況曰本人是最執著於“限定”的民族。
田原俊彥本來做好了心理準備,卻因為成田勝“需要和藝能界交朋友”這樣輕飄飄的話給打破了防備。他暗自歇了口氣,說實話一開始沒想過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可另一面,他又為成田勝沒有趁機獅子大開口而感到一陣後怕。
“成田桑一定是有喜歡的明星了,今晚喝了大君太多的酒了,沒辦法直接了斷地拒絕。我早該料到你要用酒來賄賂我,這樣成田桑才好利用我去追星。”田原俊彥頗為無奈,半開玩笑道。
“那麼,田原桑這是答應了吧,再多喝一點也無妨。”
夜光下,酒杯裡晶瑩的液體搖搖晃晃了起來。
……
來大君跳舞的客人中各色人等都有,但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是在逼仄的現實生活中勉強維生的人,其中包括了有錢卻空虛、沒錢又怯懦的人,想在店裡轉換一下心情,稍微喘口氣。
跳舞的時候,他們能放縱一下小性子,點自己喜歡的酒水,小小地奢侈一把。只要進入舞池,就能鬆懈下來當個只知道跟著領頭人跳舞的傻瓜,隨著自己的心情,自由自在地放下偽裝,露出一點真我。
又或者是帶上面具,假裝成另外一個人,說著與自己無關的胡話。
在這裡,無論誰做了什麼傻事,說了什麼輕率言論,都不會被別人看不起。
大家都是同志夥伴,在和現實捉迷藏,做著同一個大夢,自然會產生親近感。因而只會用包容的眼光,注視著對方喝得爛醉如泥在舞池裡撒歡的樣子。
偶爾也會有客人十分冷靜,無意與陌生人交流,獨自跳完舞,喝下香檳,再無聲地悄悄離開。
跳舞這樣的事情,自帶一種真實誠懇的氣氛,無論多少人沉溺其中,仍然不為所動,只是萬事都不留痕跡地悄悄逝去。
快要打烊的時候,成田勝做完店裡的安全巡檢,和員工們打了聲招呼,帶著還沒完全消散的醉意,走出店裡。
天快要大亮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停了下來,迷濛的水霧籠罩在了六本木的上空,就連呼吸時候也能感覺到鼻息之間的溼潤。
成田勝的家離大君不遠,就在麻布十番,走路只需要十分鐘左右。
這裡還沒有後日那樣時尚繁華,老舊居民樓隨處可見,要是有時間去閒逛,沒準兒還能發現大正時期沒有被關東大地震摧毀的建築。1986年之後,六本木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東京都政府把這裡劃分為再開發先導區,六本木便乘上了泡沫經濟的便利之風,一躍成為東京屈指可數的富人區。
“小池,今晚辛苦了,”成田勝從西裝內袋中拿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