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恨鰣魚多刺(第1/2 頁)
戀上你看書網,大宋清歡
姚歡聽曾緯這幾句品評,頗覺刺耳。
她本想開口反駁“是非曲直,庶民白丁都可議論,這又不是道路以目的時代”,忽地心思一轉,到底話到嘴邊又咽下。
蔡京正是今春禮部院試的主考官,而四郎不但未被自己父親這位政敵黜落,還名列一甲。
難道曾布實際上與蔡京有所和解?
應該不會。
按照史料所記,曾布與蔡卞有限地和解也就罷了,與蔡卞的哥哥蔡京,可是越來越勢如水火。到徽宗朝時,曾布為了要貶蔡京去杭州,甚至不惜觸怒本來與自己一個陣線的向太后和新天子趙佶。
或者,只是因為蔡京此人,素來愛扮笑面虎,不似章惇那樣將一個“狠”字亮在腦門上,他又慣會揣摩上意和虛偽行事,此番故意讓趙煦寵臣曾布的愛子上榜,在趙煦這最高統治者心裡留個“襟懷寬厚”的好評。
若四郎本以為登榜無望,卻得了榮登一甲、殿試揚名的好結局,他心裡對於蔡京的警惕提防乃至不屑,都洩去了幾分,不愛聽時人諷刺自己的主考官,倒也沒什麼不好理解。
姚歡於是輕幽幽道:“佛雲眾生平等,四郎,你莫將他們這些市肆中討生活的,說得這般難聽。”
四郎側頭,見姚歡望著自己,目光柔靜真摯。他驀地意識到,歡兒大約自認也是“市肆中討生活的”。
曾緯於是點頭道:“還是我娘子心善。歡兒,你說得有理,我不該出言如此削刻。”
姚歡莞爾,換了央求之意道:“不如我們就在這裡下車,往前頭最熱鬧的食攤去?我想瞧瞧,州橋夜市上水族之物的價錢。你若怕人瞧見,我戴上帷帽便是。”
曾緯哧了一聲,笑她:“說你憨乎乎的吧,你有時候精得像貓兒,說你聰明吧,你有時候腦子又轉不過來。你戴上帷帽,旁人看來,我身邊不還是走著個小娘子?”
姚歡嗔道:“原來不是怕別個認出我,而是怕他們認出你,那你帶我出來逛什麼夜市呀?”
曾緯哄道:“車上看看,又省力又沒錯過好景緻。至於吃食,我帶你出門,怎會在吃上虧待了你。”
……
“官人,娘子,這是今早剛由漕船運到京城的鰣魚。蔽店用碾得比珍珠粉還細的花椒和砂仁抹了,包上最好的豬網油,再佐以漢蔥絲、筍絲和越州酒蒸制,二位請慢用。”
州橋南邊一座正店酒樓的包間中,夥計殷勤地給曾緯和姚歡介紹完,知趣退出。
鰣魚烹飪不可去鱗,為了讓鱗片中的油脂滲入魚肉、更增鮮美。
但見明亮燭燈的映照下,潔白瓷盤中那肥腴的鰣魚,通體鱗片晶瑩,魚身下的湯汁泛著淡淡的琥珀色,陣陣混合著越酒醇厚之味的水族濃香,十分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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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歡不禁由衷讚歎:“這魚商和船家可真厲害,鰣魚出產之地,離開封城最近的,也是吳越江南吧?漕運水路,就算快船晝夜不停也須五六日。鰣魚出水即死,這一路過來,是怎麼做到魚眼仍有神采、魚鱗完整無缺的?”
曾緯輕描淡寫道:“只要出得起價錢,有何難?到了這時節,汴河上每天,至少有四五十艘快船運這些南方來的好東西。就說鰣魚,出水即死是不錯,但捕撈出來,就齊整置於松木冰盒中,堆在都是冰的倉房裡,一路行的也是鮮貨船走的專門航道,沿途多交些稅而已。京城饕餮客為求一鰣之味,捨得掏錢的大有人在。”
曾緯說到此處,舉箸,優雅地將魚身上滋潤了網油的魚鱗小心地撥開,選了魚肚上最肥嫩的一塊肉,夾到姚歡碗中。
“這般尤物,快些入口吧。你莫心疼我的銀錢,我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