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做得比說得還好聽的魏夫人(第2/2 頁)
了這大驚嚇,怎能還不進些湯水。”
魏夫人的話,終於將姚歡從悵惘的思索中拉回現實。
大難之後有口福的現實!
魏夫人帶來的兩個貼身婢子,嫋嫋婷婷地移步門邊,接了門口小廝們手中的食案,小心翼翼地端到榻邊早已放置好的案几上。
為姚歡包紮手指傷口的郎中此時已完成了領導們交辦的任務,拎起藥箱知趣地退下。
姚歡的眼鋒不動聲色地掃向案几上。
這一看,就不想把眼珠子再轉開啦。
但見兩張食案裡,青、紅、白、黃、紫,五色流淌,仿如一場小範圍視覺盛宴。
青色的,是幾個扒開一半的新鮮蓮蓬,裡頭露出羊脂美玉般的餡料,玉色中又微微透出淺粉色,看著像河魚與河蝦混在一起打成的茸。
紅的是火腿燜馬鞍橋,“馬鞍橋”就是鱔魚段。如今正是黃鱔肥美的季節,又逢端午,民間有吃“五黃”的習俗,五黃,即黃鱔、黃魚、黃瓜、鹹蛋黃和雄黃酒。
白的是酒煮玉蕈,厚實的兒掌大小的白色荷蓋狀野生菌類,放了新嫩的萵苣條,撒了枸杞,淋上女兒紅小火慢燉到軟糯收汁。
黃的是油炸鮮筍,今季最後一茬鮮筍,切成薄片,稍稍裹些拌了佐料的麵粉,在油鍋中炸了,金燦燦黃澄澄的,時人又稱為“煿金”。
紫的……紫的看上去竟像是一缽紫米蒸飯。
姚歡嘀咕,原來北宋的中原地區就有紫米了。
婢子又捧來一盆湯羹,乃蔞蒿蝦皮白蘿蔔絲羹。
只聽魏夫人道:“樞相治家,崇尚簡素,今日有幸能得姚娘子做大郎夫婦的義女,家宴卻也不過是些尋常吃食,姨母見笑了。”
“不過這天青晚霞蓮包裡的魚蝦茸,是老身親自打的,與外頭酒肆中加了芡實粉的,口感不同,姨母喂姚娘子嚐嚐?”
“唔,這火腿馬鞍橋,正當季節,俗語講,小暑黃鱔賽人身,不可錯過。”
“對了,這蕈子和紫米呢,乃是大理國銀生城一個商人特意僱了快馬送到京城。那商人當年在京中,被稅監刁難,機緣巧合遇上樞相,樞相為他去開封府說了幾句公道話,他這些年每逢春夏,便為吾家送些雲南土產來。”
魏夫人侃侃而談,就像《舌尖上的曾府家宴》的旁白。聽得出來,她對這一道道菜,確是如數家珍,喜愛之極,若不是自高身份及時剎車,說叨的細微詳盡之處,只怕更多。
沈馥之和姚歡方才還心照不宣地覺得,魏夫人固然來致歉的姿態是到位的,言語間的閃爍欺瞞之處,仍叫人惶惶然欲敬而遠之。但此刻,她說起美食來,好像換了個人,帶著一股赤子之心的真摯歡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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