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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這是極其緊張的一刻,他們的車和那幫球迷擦過,那幫球迷還在停車場裡找尤利爾的紅色法拉利,他們張望了下,沒有注意到這輛普通的黑色汽車,就算注意到了,車裡有個女人,噢,可能是一對來看球的情侶吧。
尤利爾出了球場,更衣間裡的氛圍沉重,四進歐冠決賽的機會毀在了他們手裡,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特別是主教練認為早早進兩個球,這個優勢反倒讓曼聯放開了打,曼聯他們打的無所畏懼,打的極其強勢,而他們呢,一盤散沙,人心鬆懈。
淋浴間裡只有水流的聲音,沒有交談聲,其他人不發一言,尤利爾沖好涼,他整理好行李,和助理教練交換了車鑰匙,獨自先離開。
沮喪、羞恥、痛苦以及壓力在這一刻迅速向他襲來,尤利爾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也不想接受採訪,他只想找個地方,靜靜地待著。
他帶著棒球帽找到助理教練的車,正開著車,差點撞上一個女人,當她回過頭的時候,尤利爾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真是丟人,我被她看到了輸球的時刻,我完了。
車子駛出尤文圖斯球場,安靜的車廂內,他裝作不在意地瞥了眼伊迪絲,她神情如常,這讓他更加不知所措,抿了抿唇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到最後,還是尤利爾打破沉默,他問道:「你怎麼會來都靈看球?」
「其實是因為今天發生了一件烏龍的事情。」伊迪絲在心裡大喊了一句謝天謝天,他們兩個乾坐著實在是太尷尬了。
也許他現在不想聽任何安慰的話語,她繼續說道:「我的經紀人得到訊息,有個神秘攝影師正在找新人模特登上義大利版vogue的封面,於是我們就去拜訪他。結果米蘭所有的模特經紀人都在找那位攝影師,然後我們被人忽悠著來了都靈。」
「再然後,你們就鬼使神差地走進了球場。」尤利爾輕笑了下,「這可真奇妙。」
「是啊。」伊迪絲看到他笑了,心裡舒出一口氣。
尤利爾注意到她小心翼翼的神情,笑著問道:「你為什麼要露出那麼緊張的神情?你害怕我會發脾氣嗎?不,我不會對你發火的,也不會對你大喊大叫,我經歷過失敗,也經歷過成功,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伊迪絲側頭看著尤利爾,她確實擔憂過這件事,佩雷斯在輸球後會咒罵他的隊友太傻,沒有傳球給他,他總是那麼孩子氣,當她提出反對意見,他就會賭氣。大概過半小時後,他就會消氣,跑過來黏著她。
她恍惚了下,現在看來,尤利爾果真是一個職業球員,他知道如何處理這些壓力。
「他們只會記得那些夢幻的進球,而當我輸掉的時候,他們又會責怪我,我習慣了。一切只需要一瞬間,前一刻我是這座城市的英雄,後一刻我是個失敗者。」他目視前方,淡淡地說道。
「你是從尤文圖斯的青訓營出來的嗎?」
「是啊,我從小時候就待在都靈了。」
這個話題之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伊迪絲若有所思,大概是得益於青訓營的培養,他很成熟。光是在想他的事情,伊迪絲突然「啊啊啊」地叫了下,嚇得尤利爾一個急剎車,她顧不上尷尬,忙從揹包裡翻找起她的手機,「抱歉,我不是故意嚇你的,我忘了告訴我的經紀人,我先離開了,啊,我的手機沒電了。」
「用我的吧。」尤利爾從車後座拿過他的運動揹包,拿出手機,遞給了伊迪絲。
伊迪絲接過來,對著按鍵想起來她根本不記得經紀人的手機電話。
「我不記得他的電話號碼。」
「沒關係,車上可以充電,這個充電線應該相配。」他在車座中間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個充電器,連線好她的手機,手機螢幕出現了電池的標誌,他抬起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