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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誠義也是難以判斷道:“延潮,豪遠和你兩個人說得都有道理,你讓我相信誰?”
林延潮到林誠義面前,伸出手來道:“先生,可否把書給我一觀?”
林誠義聽了方才張豪遠的話,心底也不好拿決定,聽林延潮這麼說反問:“你要書何用?”
林延潮道:“先生,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也會說話,告訴我們是誰做的?”
張豪遠哈哈笑起來道:“延潮,你都傻了吧,書怎麼會說話。”
林誠義聽了林延潮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兩句話,正是他以往教授過《勵學篇》裡的句子,不由讚許地將書給了林延潮道:“好,你仔細看看。”
聽林延潮說得如此玄乎,眾學童都是瞪大了眼睛,看林延潮如何揭開真相。
但見林延潮手捧著書,將書反覆看了數遍,這時嘴邊微微一笑道:“先生,我有答案了。”
林誠義見林延潮不緊不慢,舉事穩重的樣子道:“你說來聽聽。”
林延潮道:“先生你看,我與侯忠書二人腳上所穿的都是麻鞋,若是踏在書上,不是這個條紋的印記,而唯有張豪遠腳上所穿的布鞋,才能在紙張上踏成如此。”
“若是先生要辨明是誰幹的,直接將我們與張豪遠等幾名同學的鞋子除下,與書本上的印跡比對大小,紋理,即可知究竟是誰幹的了。”
林誠義聽林延潮這麼說,不由點頭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而反觀張豪遠一干數人,都是面色土灰,他們竟沒有想到這一層。
侯忠書在一旁起身,先將自己的鞋襪除下道:“我先比對,你們快脫鞋,還等著作什麼!看看是誰滾出社學。”
好補刀!
林延潮讚了侯忠書一句,也是脫下了自己的鞋襪道:“脫吧,你剛才說得不是很有道理嗎?”
張豪遠臉色更差了,他的同夥面面相窺,身子卻一動不動,似乎不知該如何作。
林誠義一眼就看明白的道:“現在還不認錯嗎?還要等證據俱全時候再罰嗎?”
林誠義聲色俱厲,積威下其他學童都不敢吭聲。
幾個學童,除了張豪遠意外都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少年人畢竟比孩童也沒成熟多少,攤到事也只有搶涕痛哭一個辦法了。張豪遠好一點,但看得出來也是很害怕。
林誠義冷眼冷聲地道:“哭也沒有用,以往我用戒尺打你們是為你們好,但現在我連戒尺都懶得用了,因為朽木不可雕也。你們不懂敬惜字紙,損壞同窗之物,還敢對先生撒謊,從今日起你們都不要來了,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學生。”
聽林誠義這麼說,在場學童都是陷入了沉默,五六個一起革退這懲罰也是太重了。
學童等人都是臉色蒼白。一名學童當即哭道:“先生,我們知錯了,求先生不要將我們開革出社學。”
“是啊,先生都是豪遠哥的主意,他說看林延潮不慣,教訓一下他,我們只是幫手而已。”說完幾個學童都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張豪遠見遭到背叛,心理防線到了這一刻也是崩潰了,跪在地上,抓住林誠義的長袍道:“先生,原諒我這一次,若是我被開革出社學,我爹會活活把我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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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連里長的兒子張豪遠等人也是跪在地上哀求,眾學童都是傻了眼了。這張豪遠在社學什麼時候,落到這個地步。
林延潮看去侯忠書則在一旁幸災樂禍,顯得十分快意。
“先生,請你看在我爹的份上,饒過我這一次吧,打我多少下戒尺,我都認了。”張豪遠向林誠義哭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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