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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捉蟲）

以月佼那小古板的心性，今日這一身打扮已經算得上脫胎換骨了。

可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始終沒有看出想像中那種盛氣凌人的妖嬈詭譎之氣。

月佼與木蝴蝶都是從沒出谷見過世面的小可憐，哪裡知道真正的妖媚該是什麼樣子。

她倆這輩子見過最妖媚的樣本，大約就是月佼的母親第五唸了。

不過第五念那神秘妖嬈的風情似乎與生俱來，又帶著渾然天成的凌厲之氣，真真是叫月佼拍馬也追不上。

&ldo;要不……妝容再濃艷些？&rdo;木蝴蝶皺眉審視著她的臉，陷入沉思。

月佼大驚：&ldo;還要濃？像唱儺戲那種嗎？&rdo;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谷中儺戲那種浮誇又粗獷的妝面，一起打著冷顫猛搖頭。

木蝴蝶沉吟片刻，擊掌道：&ldo;誒，若是像左護法那樣，以鳳仙草汁在手臂上紋個威風的圖樣，倒還挺能唬人的吧？&rdo;

&ldo;他手臂上是一隻白額吊睛虎。&rdo;月佼單手叉腰，另一手手掌按住額頭，無奈極了。

就她這細胳臂細腿兒的，若真要在整隻手臂紋上個白額吊睛虎……那肯定是瘦骨嶙峋、一看就吃不飽的喪家之虎，談何氣勢？

最重要的是，紋身很痛。

&ldo;要不，畫一個？&rdo;月佼咬唇苦思，搜腸刮肚地想著該畫什麼好。

思來想去，她最終拿過施福用的金粉硃砂，在左手背上畫了一朵完整的烈焰木蓮。

只有這個圖樣她最拿手，實在也是沒辦法。

木蝴蝶凝神看了半晌，還沒來得及發表感言，就聽外頭有人秉聲求見，便匆匆出去應了。

她與來人在外小聲交談幾句，片刻後又回來，對月佼道：&ldo;姑娘，左護法自中原帶回來幾個奴隸，說是&l;洞天門&r;門主送的；谷主請姑娘去瞧瞧，看要不要挑一個留在身邊使喚。&rdo;

奴隸？

月佼腦中有熟悉的場景一閃而過。

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之所以到死都出不了紅雲谷，原因就在於，為了救一名奴隸少年，她將自己通行谷門的令牌拱手讓人了。

果然，重活一世，該來的都會來。

這一次，她可不會讓舊事重演。

見她沉默，木蝴蝶低聲道：&ldo;姑娘若不忍心，奴婢替姑娘回了？&rdo;

&ldo;阿木，以後不必自稱奴婢，你是我的夥伴，不是什麼奴婢，&rdo;月佼徐徐站起身來，腰身挺拔，&ldo;走吧。&rdo;

&ldo;姑娘去要個奴隸回來做什麼？&rdo;既認了彼此是夥伴，木蝴蝶面上的笑意便帶了些許調侃。

月佼腳下一滯，結結巴巴道：&ldo;既要做個像樣的妖女，那至少、至少要有個男、男寵帶在身邊吧！&rdo;

她沒法向木蝴蝶解釋自己為何非去不可，倉促之間只能想出這樣一個看似合理的託辭來。

&ldo;哦，原來是這樣，&rdo;木蝴蝶笑著點點頭，&ldo;不過姑娘也十六了……&rdo;

這話月佼沒法接，只好略加快了步伐。

跟在她身後行了幾步，木蝴蝶恍然大悟地低喊：&ldo;姑娘，慢著，我知道哪裡不對了！&rdo;

月佼急忙止步，茫然地回頭看著她。

&ldo;哪有妖女腰身挺拔如松的啊！&rdo;

小時候祖父在教導月佼時，除了講授&ldo;君子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