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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歸她自己的畫風,第一幅畫是暗黑風,一看就能看出那種在地獄裡掙扎的痛苦與絕望。那種用力到幾點的掙扎和無助,僅是看著,就幾乎要灼傷眼睛。
捨不得,很捨不得,誰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畫出來的畫,誰也無法想像她是經歷了多少,內心才會滿是荒蕪。
第二幅是海上初陽,太陽半遮半掩,但隱約是能讓人看到的。遮遮擋擋之中,希望破土而出。
雖然只是一幅畫,但就是能讓人看出她心裡又有光了,她心底的那片荒蕪之中,陡升亮光,希望重燃。
第三幅畫的色彩明艷到了極致,是一整幅的向日葵,熱烈、絢爛,向陽而生。昭示著她願意重新擁抱世界,她心裡的灰燼被她一掃而空。
簡單三幅畫,卻像是訴說了她的半生。
在場的人看著這三幅畫,無不震撼。
畫的衝擊力太強了,足以將他們震在原地。
從暗到明,從死到生,他們彷彿經歷了她的半生。
感染力強烈到他們無不動容。
對於一幅畫而言,這就夠了。它所要做的,也就是如此。有了靈魂、有了生機,便是它存活於世最大的意義。
這三幅畫的出現,正式把傅安裡帶到這個圈子裡的眾人面前,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回來了。
曾經那個美院的傳奇、莫長青最看好的弟子、天之驕女周以尋,回來了。
她重拾自信與光芒,站在了巔峰與眾人相見。她仍是最耀眼的存在,光芒絲毫不減。即使隱退三年,她也並沒有一蹶不振地跌落神壇,瞧,她重新坐上了屬於她的寶座,拿下了本就該屬於她的萬眾矚目。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落去,她太耀眼了,他們不自覺的就會被吸引。
在莫長青靜靜地看著這幾幅畫,而被震撼得說不出話時,傅安裡朝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她很感謝莫長青,他之於她,如是伯樂,沒有他,絕沒有今日的她。這一躬裡,蘊藏了她所有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情愫。
莫長青老淚縱橫啊,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繃不住,「你這孩子,我就說過的,你屬於這個圈子。」
傅安裡彎起唇,「所以我回來了。再也不會走了,我保證。」
莫長青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算是肯定,也算是欣慰。「以後乖乖的啊。」
傅安裡陪在他身邊,笑著說好。
大家都還在看著這三幅畫,捨不得移動腳步,包括江京峋。
說實話,除了他買下的那幅之外,他對她的作品並不熟悉,她的畫風、風格他幾乎一無所知,從前的他對她真的絲毫不瞭解。直到今日,他才從這三幅畫中窺探出一二。她的優秀與炫目撲面而來,他從中直面地感受到了她的熱愛。
她滿腔滾燙的熱愛,他第一次感受得這樣明顯。
而她這三年,也盡數都在其中。
黑暗、希望、重生……
幾乎是換骨一樣的疼痛,她費盡心力,終於熬了過來。
他僅是看著,便心痛如麻。
傅安裡見他安靜得過分,好奇地問:「怎麼啦?」
他卻是喉間哽咽,一時間說不出話,眼尾有點點紅暈染開來。
他沒說什麼,只是靜默地握住她的手。
「第三幅畫,我送給你,好不好?」她說,看著是突然來的興致,但其實是她想了很久的事情。
這三幅畫裡,第一幅她畫的有些痛苦,到第三幅時,滿心的歡喜,只想著將愛意化於筆尖。從悲到喜,她想把她最喜歡的一幅送給他。那一幅畫,寄託了她幾乎所有的歡喜。
江京峋搖頭,「今天畫展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你不要送,我自己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