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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槿月幽幽地嘆了口氣，心道明明她們都是天性善良之人，卻偏偏遭此滅頂之災。可見好人多短命，禍害遺千年。

一陣腳步聲自屋外響起，中斷了她的思緒。沈長明陰沉著臉負手而入，見了她便開門見山道:&ldo;果然，挖也是白挖，亂紅亭下根本沒有桐木人。&rdo;

聞言，江槿月點點頭，攤手道:&ldo;皇上還沒下令搜宮呢，那個內奸若是過早埋下桐木人，萬一被哪個愛挖坑玩泥巴的皇子發現，不就全完了?&rdo;

&ldo;我小時候可不愛玩泥巴。&rdo;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沈長明反駁得飛快，只可惜他現下滿身泥巴，這話實在沒有說服力。他乾脆不吭聲了，站在一旁故作深沉。

&ldo;我不明白，瑤清殿上下與德妃娘娘一損俱損。誰會做這等出力不討好的事呢?豈不是連自己的命都要賠進去嗎?&rdo;

她所說的，沈長明也始終想不通。旁人背棄主子，多半是為了名利。可若是連命都沒了，還要名利作甚?

&ldo;總之，近來多留意著些就好。若是直到搜宮那日都無異動，那問題就出在搜宮的太監身上。&rdo;沈長明給自己斟了杯茶，想了想又道了句，&ldo;現下敵在明我在暗，你也不必擔憂。&rdo;

沈長明這話說得樂觀，但此處危機重重，實在不容小覷，誰也不知破局的關鍵，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江槿月放下墨塊，拍拍手笑道:&ldo;比起一直提心弔膽地提防著，我倒有個別的想法，殿下要聽聽嗎?&rdo;

對此，沈長明不置可否，只端著茶盞靜靜地望著她，就當是默許了。

一個孩子的臉上有這種深沉而嚴肅的神情，真的很奇怪，老氣橫秋的。江槿月不敢當面嘲笑他，只好故作正經地走到他身旁，壓低聲音提議道:&ldo;不如我們試試抓出真兇?這樣一切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rdo;

&ldo;父皇派出那麼多人尚且查不到一丁點頭緒，只靠我們兩個怕是難，更何況我還……&rdo;想起現在的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連玩泥巴都費勁，沈長明就滿臉無奈，嘆道，&ldo;更何況，兇手既能在宮中來去無痕，只怕不是普通人。&rdo;

&ldo;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也這麼認為，而且我大概猜到兇手是誰了。&rdo;江槿月示意他靠近些，四下看了看，不動聲色道，&ldo;殺人者，應當是鬼。&rdo;

從她知曉巫蠱案之始末時，結合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見聞，江槿月就覺得此事多半是丞相和皇后所為。今日又聽宮女們說起淑妃娘娘的死狀，她對此更堅信不疑。

能自由出入未央宮而不叫人察覺，甚至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的兇手，除了那隻丞相養的小鬼，又還能是誰呢?

那東西殺心深重，對丞相更是死心塌地，上回就險些把她活活掐死，丞相會派它去殺淑妃娘娘，也在情理之中。

好端端的，道士和欽天監為何會說宮中有蠱氣呢?只怕也是得了丞相的授意，此事環環相扣，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

她對自己的這一番推理十分滿意，不想沈長明聽完後絲毫不吃驚，只冷笑一聲反問道:&ldo;還真是滿腦子抓鬼。那既然兇手是鬼，我們要怎麼抓它?&rdo;

江槿月搖搖頭，搬出了一堆大道理來:&ldo;鬼魂也是聽命於人的，正所謂&l;奪其魁，以解其體&r;，咱們也該擒賊先擒王嘛。心裡有鬼的人往往草木皆兵，只需要一丁點風吹草動，就能將她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rdo;

想起她前些日子是怎麼把江府鬧得雞犬不寧的，沈長明遲疑著問道:&ldo;你又想裝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