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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有些疑惑不解，問：&ldo;轉移？為什麼要轉移？&rdo;黑瘦的中年人說：&ldo;這兩架鬼子的飛機好像是偵察的，如果他們發現這裡是戰地醫院，恐怕會再派飛機來轟炸。這裡的傷兵們受的傷都很重，行走不便，到時候恐怕來不及轉移呀。&rdo;醫生笑了，說：&ldo;老鄉，放心吧，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我們這裡是醫院，是&l;紅十字&r;組織，是為傷兵提供人道保護和救援的獨立與中立的組織，日本人不會轟炸的。&rdo;紅瘦的中年人似乎有些著急，大聲說：&ldo;日本人利令智昏，還哪裡管什麼&l;紅十字&r;、&l;紅新月&r;的組織？快組織傷兵們轉移吧。&rdo;

戴眼睛的醫生聽這位黑瘦的中年人談吐不凡，言短意賅，便解釋說：&ldo;有些傷兵傷得很重，需要緊急搶救，怎麼轉移？&rdo;黑瘦的中年人急了，大聲說：&ldo;先保住命要緊，命都沒了，做完手術還有什麼用？&rdo;醫生也有些生氣了，說：&ldo;不行，我要對受傷計程車兵負責。&rdo;黑瘦的中年人大聲說：&ldo;如果無法保證傷兵們的生命安全，就是最大的不負責！&rdo;

院子裡的傷兵們聽到爭吵，都圍到李福祿身旁，趴在土牆上看熱鬧。有傷兵說：&ldo;嘿，老鄉，我們在喜峰口和小鬼子打得天翻地覆，早把命不當回事了，還會怕小鬼子的一兩架鳥飛機嗎？&rdo;還有傷兵說：&ldo;老鄉，沒事的，你就不用擔心了。&rdo;黑瘦的中年人跺了跺腳，轉身就走。有名傷兵望著黑瘦中年人的背影，笑著說：&ldo;老鄉，放心吧，鬼子的飛機來了，我用燒火棍把狗娘養的捅下來。&rdo;院子裡的傷兵們&ldo;哈哈哈&rdo;的大笑著。

在傷兵們的說笑聲中，四架日軍飛機呼嘯著飛來，掠過小山村上空的時候，投擲下一串串的炸彈。炸彈在小山村裡四下爆炸，村子裡幾座低矮的茅草屋在炸彈的爆炸氣流衝擊下，頹然塌倒，被炸斷的樹枝在空中橫飛，劃過人的頭臉就是一道血口子。

男人們拼命地從傾倒的房屋中搶運出糧食和物品，然後背在身上，向村子外狂奔，女人們聲嘶力竭地呼喚著自家的孩子：&ldo;狗剩，你在哪？&rdo;&ldo;二妞呀，快上娘這裡來呀！&rdo;豬在尖叫，狗在夾著尾巴瘋跑，小孩撲倒在地上，驚恐地嘶叫：&ldo;爹，爹！娘，娘！&rdo;小山村裡的老百姓驚叫著，抱頭逃避著這忽然降臨的滅頂之災。

醫生們慌亂地指揮著受傷較輕計程車兵，攙扶著受傷較重計程車兵向村子外撤離，護士們抬來擔架，把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傷兵放到擔架上，受傷計程車兵大聲說：&ldo;醫生、護士，別管我們了，你們快走！&rdo;

李福祿拄著木棍，扶著一位雙目受傷計程車兵掙扎著往村子走，忽然看見楊連長和幾名受傷計程車兵相互攙扶著走在前面。李福祿大聲喊：&ldo;楊連長，楊連長！&rdo;楊連長沒有回頭，劉東萍從前面跑過來，揮舞著手臂，似乎是讓楊連長幾人快些走。

四架日軍飛機飛過小山村後，在遠處繞了個圈，又呼嘯著飛回來，繼續投擲著炸彈。李福祿猛然聽到身後一聲巨響，隨即後背感到火辣辣地痛，右臂突沉，雙目受傷計程車兵軟軟地垂倒在地。李福祿轉過身，就看見雙目受傷計程車兵的腦袋，已經被炸飛了一半，血肉模糊中露出白花花的腦漿。李福祿大喊了一聲：&ldo;兄弟！&rdo;奇怪的是李福祿竟然自己都沒有聽到自己喊的聲音。

炸彈在繼續爆炸，拋揚起的泥土沙石撲打在身上，李福祿卻聽不見巨大的爆炸。李福祿抬起頭，又驚叫起來，眼睜睜看著一枚炸彈飛落在劉東萍身旁。楊連長猛地衝過去，將劉東萍撲倒在身下。炸彈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