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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是悵然感慨道:「阿耶現在回想起以前,還覺得你蹣跚學步的日子還在昨日,但一眨眼,阿寶已然這麼高了,能背著書簍去求學了。阿耶、阿耶捨不得你啊。」
一旁的謝令姜眼眶一紅,鼻子一酸,幾欲落下淚來。
累得謝大人被謝夫人擰了一下腰間軟肉,嗔道:「真是的,好好的說話不行嗎?看你一副淒悽慘慘的樣子,把阿寶都惹哭了。」
她自己也飛快地用手絹抹了一下眼淚,卻掩飾不住同樣紅紅的眼眶,都怪夫君沒事抒什麼情啊。
雖則是在萬花節之後才遠行,但是謝夫人忙忙碌碌地,早早地就開始收拾東西了。她接過紫蘿照著兩位小郎君去鄴州書院時帶的東西整理的清單,卻是怎麼看怎麼都不滿意,阿寶不比她兩個阿兄,那兩個皮糙肉厚的不打緊,只是阿寶就帶幾件換洗衣服出門可不行。
她微微顰眉,取來狼毫筆,蘸著墨水,在這張清單上添了不少東西,最後不得不另外添了兩張紙,準備了滿滿當當三大船的東西。
然後,讓管家照著這張單子先把東西準備起來。
謝夫人又忙著下帖子給衡州府的其他官夫人們,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不準自己就有什麼沒注意到的地方呢。
……
夜深人靜,謝府都熄滅了燭火,謝府在郊外的莊子有一間狹小破舊、昏暗漏風的的木屋卻仍點著燭火,從窗外可以看見燭光在夜晚的風中飄曳不定。
這樣淒靜的夜晚,莊子裡的其他莊戶們都熟睡了,畢竟春天田地裡可有得忙,這間房裡的男女主人卻仍精神抖擻地坐在桌前,低聲商量著些什麼。
「沈氏那個黑了心肝的毒婦,竟半點都不顧念我餵了二郎一場的情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想到初老子在謝家當二管家的時候,這些莊頭們那個不是對老子死皮賴臉地巴結,如今一朝失勢,竟敢管起我來了。」
月色從窗戶中傾灑而下,照出裡麵人的面部輪廓,正是謝家二郎的奶嬤嬤王氏和她的丈夫王二管家。
「這些天街上的戒嚴鬆了不少,外頭的人想要進來也不再被查得那麼嚴了。」
「你是說?」
「夫人不是最寶貝她那個賠錢貨嗎?那就讓她再也見不到。」
「那可說不準,以後說不準在戲臺子上或是哪家老爺的後宅院裡能看見個和她女兒相似的苦命丫頭呢。」
兩人又不知又說了多久的話,最後以一句惡狠狠的宣誓做告終:「夫人不給我們活路,她也別想好過。」
搖曳的燭光映照在王氏肥胖的臉上,原本和藹可親的面容在明明滅滅的燭光下顯得猙獰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十年後。
某「有識之士」:女人,也配?
某古代公務員掏出小本本:你違反了我朝《反歧視人權法》第一章 第二條,恭喜你,你被解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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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萬花節
日子悠悠轉轉地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說快也快,對謝令姜而言幾乎是一眨眼間就到了萬花節。
這一日,華燈若乎火樹,熾百枝之煌煌。
在衡州城過了這個萬花節,第二日她就要帶著僕婦行李上船走河道一路向京城而去,怕是要有大半年不能回衡州城的。故而,謝令姜很是珍惜這次萬花節。
貼身侍女雀兒拿了一件新衣裳出來,高興道:「娘子,今兒個穿這身如何?」
謝令姜在這種事情上一向有些無所謂,她笑道:「雀兒的眼光,我是一向信得過的。」
雀兒抿嘴一笑,侍候謝令姜穿了一件紅色小馬褂,配著一條繡著杏花的藕色長裙,梳著丱發,垂下兩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