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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嶽清醒的看到,新牆河北岸的日軍在整軍經武,儘管冢田功意外死亡,但是他卻給日軍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財富,可以說,正是因為冢田攻的苦心經營,慘敗之下的日軍畢竟才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這對薛嶽、對整個九戰區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他現在思考的不是怎麼樣宣傳國軍擊斃冢田功這件事情,而是日軍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再向長沙方向動刀子。
薛嶽有看地圖的嗜好,經常一個人對著地圖發愣,一連幾個小時不說話,也不動,與其說是對著地圖發呆,不如說是專注地圖上的每一個細節,他掃視著九戰區各個部隊的防區,目光遊移到了一座城市——常德,常德位於湖南省西北部,史稱“黔川咽喉,雲貴門戶”。是湘西北重要的交通樞紐和政治文化中心。
湖南常德,七十四軍五十七師駐地。
原本五十七師駐守新牆河,後來薛嶽發現日軍在新牆河方向動作不大,倒是在粵北和贛北地區頻頻出動,薛嶽一時間也判斷不出日軍這一招是佯動還是真的要有所作為,他為了以防萬一,把五十七師調往常德,用虎賁去鎮守這座湖湘重鎮。
五十七師師部。
師長李川和參謀長聶和升,步兵總指揮駱敬元在熱情洋溢的討論擊斃冢田功的事情。
這三位在湖湘大地轉戰數載,出生入死的將軍難得有時間坐下來談天說地,只是說不上幾句,他們的話題就轉移到了戰場上。
李川望著遠方青蔥的樹木,澄清的天空,若有所思的呆呆出神。
聶和升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說道:“我看鬼子沒什麼大氣候了,我們離這場戰爭的勝利已經不遠了。”
李川嘆道:“是啊!這一仗,從37年7月8號的盧溝橋事變,持續至今,已經整整六年了!六年啊!”
駱敬元接過話頭,說道:“可不,這仗整整打了六年了,人一輩子,能有多少個六年啊!可嘆歲月催人老,賺得英雄盡白頭啊!”
聶和升搖搖頭,說道:“英雄白頭又如何?只是可嘆千年華夏轉眼被這群倭寇踐踏的滿目瘡痍。”
李川儘管也讀過書,肚子裡也有些墨水,但是在長期的戰火洗禮之下,他那份書生應有的文雅,早就被軍旅之中養成的豪爽所取代,是以對他們倆這文縐縐的一唱一和很有些反感:“我說老聶,小駱,你們倆能不能少說點陳詞濫調?”
聶、駱二人相視一笑,說道:“你看看,咱抒發點愛國情懷,還成了陳詞濫調了,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李川指著兩人說道:“就你倆知道愛國,我就不知道憂國憂民?簡直胡說八道!”
聶和升搖搖頭,說道:“非也,非也!你身為一師之長,身系全師的安危,怎比的我們這兩個大閒人啊!”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顯得酸腐之氣十足。其實他也在軍中多年,哪還有什麼酸腐之氣,之所以這樣做作,無非是要氣氣李川。
駱敬元和這兩位長期在一起,哪能不知道二人的脾胃,他在一旁附和著聶和升說:“就是,老聶和我哪像師座你每天日理萬機啊!”
李川知道和他們爭下去沒個頭腦,還是打住的好,當下說道:“我說你倆有完沒完了還?咱說點正事行不行?”
聶和升眼睛一亮,立刻介面說道:“師座啊,憂國憂民還不是大事、正事?這是天大的正事!”駱敬元在一旁點頭道:“就是,就是,這可是最大的事情,關係到民族的危亡啊!”
李川一聽,心道:“得,我那句話說和沒說一樣。”也不願意和聶和升這個書生鬥口,索性閉口不語。當然,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和他們倆鬥口肯定毫無勝算。
聶和升一邊興致頗高,搖頭晃腦的哼著荒腔走板的京劇段子:“諂臣當道謀漢朝,楚漢相爭動槍刀,俺主爺咸陽登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