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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九團不僅失去了側翼的屏障,而且將會正面與日軍遭遇。
李嶽盯了一會地圖,突然拍著桌子大喊了一聲:“來得好!”
高希希一愣神,瞪著眼睛盯著李嶽,不知道他要耍什麼花招。
李嶽捏著拳頭,衝高參謀長吼道:“高參謀長,馬上傳我的命令,讓三三九團無論如何死守陣地,三三七團,三三八團,旅部偵察連,特務連,包括輕傷員在內,不惜一切代價,集中兵力,向三三九團靠攏,我要和鬼子決一死戰!”
高希希冒了一身的冷汗,李嶽這計劃聽上去就像一個快輸光了的賭徒,把所有本錢都押上了,做最後一搏。他說道:“旅座!這太冒險了。”
李嶽說:“冒險?打仗還不想冒險?那打他***什麼仗?趁早回家抱孩子去!鬼子這次只有一個聯隊,33師團的主力離這裡還有兩天的路程,而我們有三個團!三個團你懂不懂!”
高希希總覺得李嶽的賭注太大,“可是,旅座,你這麼做不是等於把老婆孩子都押上了嗎……萬一……”
李嶽嘆道:“老婆孩子?我這老婆還不知道找哪個丈母孃預支呢!”說著叫道:“二胡!”
“到!”二胡在門外答道。
李嶽命令他到三三八團傳令,並且給王金煥傳話,說大陽溝是他丟的,這次再打不好,老子要砍了他的腦袋當夜壺!
“是!”二胡的聲音也提高了一度,似乎是受到了旅長激昂的情緒的感染。轉身剛要走,李嶽又叫住了他低聲囑咐到,“王大炮那混蛋,打起仗來不要命,你給我把他看好了,他出了事情,你小子的腦袋就給老子當夜壺!”
二胡嘻嘻一笑,說道:“旅座,俺這個腦袋還是留著吃飯比較好。”
李嶽催促道:“少廢話,趕緊滾蛋!”
二胡走了,高希希卻還是不死心,他怕李嶽拼光了本錢。在當時那個年月,手下有兵有將,當軍官的就有了本錢,說話底氣就足,若是隻有一個空置的軍銜,那不但要受人排擠,到處碰壁受氣,也就再沒什麼前途可言。
李嶽說道:“老高啊,咱們參軍打鬼子,不是要打敗仗丟人現眼!我已經下了決心,這次就算把咱們旅拼光了,也要啃下這塊硬骨頭。”
高希希不說話了,他已經知道了李嶽這個人一旦下決心做某件事情,那可是九頭牛都拉不會來的,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對李嶽的犟脾氣還是有所瞭解的。
三三九團陣地前一片死寂。駱團長明白,這是大戰前的短暫寧靜,對面的鬼子在集結兵力,準備給他們團最後的致命一擊。三三八團丟了大陽溝,等於把他的三三九團推到了風口浪尖,現在三三九團除了背靠的新牆河,已經是三面受敵。
駱敬元在這個時候沒忘激勵士兵,他大聲對士兵們喊:“弟兄們,旅座已經準備和鬼子決戰,另外兩個團正在向我們靠攏,這一仗能不能打贏,就看我們能不能守住陣地。咱們團一直被瞧不起,這一仗打好了,咱們就翻身了。為了死去的兄弟,為了咱們團的榮譽,我命令,三三九團全體指戰員,與陣地共存亡!”
“與陣地共存亡!”戰士們的口號聲響成一片,新牆河的流水,都為之盪漾。
短暫的沉默過後,鬼子對三三九團發起全面的攻擊。炮彈的呼嘯聲,手榴彈的爆炸聲,機槍和步槍的響聲混成一片。三三九團卻猶如一位巨人,在陣地上屹立不動。鬼子甚至動用了飛機,坦克,依舊不能前進一步。為了李嶽的期望,為了軍人的榮耀,為了湖湘父老,三三九團的將士們流著血,卻沒有流淚,更沒有丟失陣地。
陣地上堆滿了雙方屍體,再經鬼子的飛機和炮火的轟炸,很多屍體已經面目全非,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根本分不出敵我。不斷有傷員被抬下來,不斷有人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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